“這也是因此,你的師叔和那一家人都躲過了戰亂。也算是老天開眼。”
那邊木呦呦已經聽到了籬笆門被推開的聲音,立刻出門來迎,絡央一邊遠遠對著木呦呦露出一個笑來,一邊微微的嘆息自笑中傳出:“這世上多愁苦,哪來的那么多老天開眼啊.......”
等到顧悅行想要細問一番這言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時候,木呦呦那邊已經拉著絡央打開了話匣子。他失去了言語主動權的機會。
顧悅行被木呦呦無視,只能露出苦笑。
他聽到木呦呦把絡央拉到了臥房中去,連帶著那一份食盒,沒錯,小姑娘一句話沒和他說,正眼都沒來得及分他一個,先忙不迭的左手扯絡央,右手去搶過了他手里的食盒,然后立刻讓絡央去看看那個‘睡得像一只餓的皮包骨頭卻還在睡的豬’的孟百川。
木呦呦脆生生的聲音里夾雜著無法忽視的擔憂:“姐姐,他一直睡一直睡,我叫他喝水他也不喝水的.......他會不會死掉?”
這已經是木呦呦問的不知道第幾遍了。雖然每一次的發問都會得到絡央耐心的回應和保證,但是孟百川就在眼前,氣若游絲的躺著,形象之差,極大的破壞了絡央言語的可信度。
木呦呦憂愁的情緒都快要跨過臥房的門檻鋪面到顧悅行頭上去了,根本不用看木呦呦的表情,光聽聲音都能足夠想到木呦呦此刻一定是憂心極了,也焦慮極了:“姐姐,他這樣算是不吃不喝吧?我想著他是不是吃不進去,我還把糕點泡了水喂他,可是他就是不吃,就是睡。”
絡央說:“那就讓他睡,他餓的受不了,自然會醒過來的。”
木呦呦的聲音聽起來更著急:“可是我就怕他餓的沒力氣醒過來。”
屋里的絡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然后聲音才響起來:“那這樣,食盒里有一包糖,你拿出一塊,塞到嘴里讓他含著。”
木呦呦應了一聲,噠噠噠的過去,然后就響起了食盒被掀開的動靜。這下聲音才小了。絡央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人,木呦呦留在了孟百川身邊,大約是真的怕孟百川給餓死了。
顧悅行有些無可奈何的笑,在絡央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說:“你那小丫頭,怪我呢。”
絡央道:“她知道餓肚子的痛苦,所以對孟百川感同身受,你若是當時一劍殺了他,呦呦不一定會這樣仇視你。”
顧悅行聳肩:“我不想臟了我的手啊。而且,這個麻煩是孟百川自己找的,誰讓他自己選了這樣一條麻煩的死路?——他當時大可一頭撞死,或者狠心一點,咬斷舌根讓自己被血活活嗆死......這樣怎么樣都快,等你們來了,他估計都成了干了......那丫頭也不至于成天用眼白對我。”
絡央道:“可惜當時你不肯殺他,他也不肯就那么直接了斷的死,你們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所以當時日后和現在的麻煩,都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