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絡央在旁邊觀察他精彩紛呈的臉色變化,看了一會,等到那個婦人走的快要離開視線才問他:“現在如何?是要追上她?還是就近看看他們?”
絡央扭頭看他,她帶著帷帽,看顧悅行的臉上被曬得流汗,奇了怪了,顧悅行輕功了得,烈日之下來回二十里都不費事,如今在屋頂上趴了一會,鬢角反而落了一滴汗。
絡央心想,這正午烈日的,鬧鬼這事大概率不大......吧?
其實對比那屋里幾個“吊死鬼”,她反而對那個婦人更有興趣:那幾個吊死鬼,橫豎就是吊在那里,肯下來吃飯,說白了就是篤定了大白天的沒人來,非要吊著等到不知道誰晚上來上鉤。那就先吊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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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悅行那邊好像讀出了絡央的心思,朝著那婦人方向示意:“跟著她,線索或許更多。”
兩句話之間,那婦人已經消失,她穿了一件極其厚重的擺裙,裙角重重的拖在地上,一路走去,腳印痕跡全部被掃個干凈。想要靜等一刻等到走遠再追蹤的想法不太實際,顧悅行決定眼下就追上去。
他一人當然輕松,偏偏帶著一個十分醒目的絡央。只能委屈落后了一丈遠的距離。不過倒也不妨礙跟蹤,這連月城說大不大,婦人筆直出城,并沒有走到孟百川所在的地方。她接著繼續走,入了林子,穿了小道,直接進了一個小菜園。
眼見那個婦人開始麻利的扎起裙子蹲下收拾菜園子,收拾了一會,就去角落尋了扁擔和桶,顧悅行讓絡央原地等候,跟了上去。
結果立刻就回來了。
絡央詫異:“怎么了?”
顧悅行的臉色有點尷尬:“那婦人去施肥的.....”
絡央差點笑出聲。
所以跟過來之后,只是去看著一個尋常的農婦去做一些尋常的農活。這倒是十分有趣的現象:這些百姓,確實是百姓,一邊設一個陷阱不知道在抓什么,一邊呢照樣不耽誤自己的生計。
這讓顧悅行想到了那些在深山中設置陷阱的獵人,挖了坑,設了捕獸夾,然后就下了山,該插秧就插秧,該除草就除草,找媳婦打孩子,一樣沒耽誤,然后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去瞅一眼。有了獵物就抓,沒有就修補一下陷阱繼續等。
反正不會守著,笨蛋才守株待兔呢。
這聯想讓顧悅行自己開始咬牙切齒:我才不是笨蛋兔子.......
他現在的樣子落到絡央眼里,別絡央誤會,以為他是因為選錯了跟蹤對象才生氣。
絡央嘆息:她也想不到這農婦真是農婦,菜園里的活比自己掉在半空中的男人重要。還沒來得及說一聲抱歉,鼻子就聞到了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
顯然是那個婦人挑著肥料到了菜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