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悟別人想要他死,可是他最大的反應竟然是驚訝,而不是憤怒。他連看都沒有看那些低頭不敢和他對視的丫頭仆人,扭頭對謝明望說道:“不過鵝是什么?”
眾人也吃一驚:原來你說來說去,今日還不知道鵝是什么!
謝明望很快回答:“就是把你灌醉關到鵝房的一個只能矮身蹲下的籠子里,然后像個活鵝那樣灌下去填料,再把你毒死,埋起來,過個十幾二十多年,你的尸骨就會變成黃金。”
小金公子又是一番恍然大悟。
謝明望看了絡央那邊一眼,似乎有過一番的猶豫,才說道:“如果埋的人足夠的多,就會被人誤以為是金礦。”
小金公子這回恍然大悟的要拍大腿:“這不就跟連.......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殺豬行為差不多么!”
小金公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謝明望去了連月城的地坑,那里可沒有小金公子,作為非人間界的弟子,如果知道詳細,就等于直接說謝明望是個大嘴巴。大大不妥。
于是小金公子硬生生轉了個彎,禿嚕了一句鬼都不信的鬼話來。
謝明望面不改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人會為了蠅頭小利就殺人放火,更別提這是金山銀山了。”
小金公子吃驚:“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真的可以把人骨做金山?”
謝明望微微一笑:“你不是也可以?用殘花化金花哄美人一笑?”
小金公子臉紅:“我這是幻術.......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那真金白銀也是幻術?”
什么幻術能夠有如此功力?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那是黃金,這殘花化金花的本事是控制心神,讓人起了錯覺,而且只對一個屋子一定時間的人起作用,比如那種忽然闖入的就不行,比如小柳哥。而且還要人多,大家都興奮,可是那可是金子,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化作黃金,黃金又不是擺設,是要流通的,不能流通的黃金和廢鐵有什么區別呢?這人骨化金術看來并不是第一次,他們之所以會有第二次,只怕是因為之前成功了。
成功案例在眼前,還甚至騙過了連月城的知府和后來的大將孟百川,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定心丸。朝廷都認了那黃金,那之前還在猶豫觀望要不要加入這一項偉大事業的他人簡直不得瘋了?十年二十年而已啊.......用十年二十年的等待,換一座金礦,之后就是十輩子或者二十輩子的榮華富貴。
還用不著自己父母妻兒的命,這些迎來送往的都是毫不相干的人,乞丐,好色的,好奇的,沒錢的,什么人都有,查起來都不容易。街頭上巷子里,那些躺著睡著是啊太陽的乞丐,別人看來是流浪漢,可是在這些人眼里,就是一個一個,會下金蛋的鵝。
所以連月城的人死了很多,被歸類為人間界至今沒有確定的“疫病”。如今這是槐安,這連月城不論風土人情還是生活習慣都截然不同的槐安,出了一個紅花館,來來往往熙熙攘攘,進去了多少人,又出去了多少人,有人算過嗎?
小金公子道:“看來,這里抬出去的人還挺多啊.......怎么算呢?”
他故意瞄了一邊的眾人,那個喊出來卍夫人被孤立的家伙已經快要暈倒了,他聲音發著抖:“我不知道......我制不知道.......”
絡央淡淡說道:“查一查驛館的單子吧——這幾天,驛館不是來了一個大人物?聽說用度奢華,每日所食用的禽類都要用擔算,之前還有百姓叫苦,說這京城的官員果然是花錢如流水。我雖然不喜為官者,可是也不能平白讓人家一個過路的京官背了罵名吧?”
小金公子又瞄那個一問三不知:“這單子在誰手里啊?”
那個抖的厲害的抱著頭蹲下,抖的如同一只鵪鶉,但是一邊抖,他卻一邊叫嚷了起來:“秋!秋大嬸!在秋大嬸手里!她才是頭!這里,所有當家的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