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既然只有一炷香,卻威力無窮,那就分批好了,這一批一炷香力竭,立刻換上第二批......如法炮制,不愁不勝。”
絡央點頭,道:“當年南燕皇室的將軍確實是這樣做的,也確實是贏了,一箭雙雕。”
輪番上陣,這不算是什么聰明的點子,其實當年南燕皇室用丑人去對付北地,聰明的不是這個戰術,聰明的是同時消滅了兩個蠻夷部落。
雖然丑人部落當時并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想要傷害南燕百姓的做法,但是既然北地部落開了先河,那么天生擁有猿人血脈的丑人部落也被朝廷列為了防范的目標。而且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丑人部落會忽然覺醒全部天性攻擊無辜百姓,那不如,尋個理由,找個借口,把這個潛藏的麻煩給拔除了。
偏偏,那秋宅躲藏的冒霜就證明了,當年南燕拔除的沒干凈。留下了秋宅的這些丑人部落的女子。
絡央道:“我查過,當年南燕的那個人牙子,除了獻出了丑人壯年男子之外,還提了一個條件,就是要求南燕的太醫院給他一種藥,可以去除掉丑人女子身上的天性,令她們溫婉賢良。結果沒想到,太醫院真的給了做出了那味藥。有趣的是,做出那味藥的,是當時太醫院院首的兒子。估計,當時,肯定是一片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贊譽了。可是.......”
“可是那些人卻不知道,那個院首的兒子,年輕的太醫做出來的,其實是一味毒藥。”趙南星一邊苦思下一步的走勢一邊道:“人的天性是不能去除的,只能壓抑,但是壓抑早晚會迎來爆發,所以要分壓抑的能耐,有的呢,一輩子都或許發作不了,那么這種壓抑時間久的藥方,就變成了良藥解藥。如果半途發作,那就是虎狼之藥,神醫也會成為庸醫。”
其中這種例子在醫者中十分常見,很多先天性有疾的人,是根本無法根治的,有的只能常年用藥吊著,有的就是用藥物壓制,有的醫者的藥方開的很妙,足夠可以那個頑疾在病患體內壓制五六十年都不會發作,五六十年啊,在當今普通百姓五十知天命的歲數上,這已經完全可以成為是“藥到病除”了。
但是這種藥,根治起來,是不會前腳服藥后腳就可以跳下病榻扭起來的,而是需要長時間慢慢的服藥,讓藥性緩緩滲透機理,緩緩麻痹得了病的臟器另其倦怠和麻痹。所以病者起碼要有幾年的時間來做個緩沖器。
對方先天有疾者都這樣。
更何況是壓制天性。
趙南星道:“若是要緩緩壓制丑人部落的猿人血性,那么前后多年,這些部落的百姓就會難免潑辣,暴躁,易怒,會常和人起口舌紛爭甚至打架等等......但是這對于猿人本性來說,已經算是緩和太多了。可是若是如此,那不符合良妾的作為,所以,下的藥就太猛了,一下子遏制住了本性,那么壓抑的很快,爆發的也會快,血性當年一下子被壓抑,猝不及防,待到反應過來之后,比如是來勢洶洶,對于本體的折磨就會十分痛苦——因為藥性也霸道,血性也霸道,兩者霸道在一起,嚴重的會把本體活生生折磨到死。”
絡央道:“這不就是毒藥么?”
她笑了一下:“這事的起因我多少聽聞了——當年南燕太醫院中,以人間界的弟子為尊,難免就打壓到了外來的弟子,那太醫院的院首無辜仇視人間界,就連其家族的弟子都不許去人間界求學,想方設法要在人間界的弟子面前掙出頭臉來,結果果然成了,他的兒子出了一張可以克制天性的藥方,而且還成功了——這可是不光是太醫院的大師,還整個杏林史上的大事,想想吧,若是真的天性可壓抑,那那些殘暴、殺人如麻的惡魔,豈不是可以大大遏制住么?一想到這個,那可就是龍顏大悅,人間界都跟著震蕩了。”
趙南星又落下一子,順便拈走了好幾枚白子,引得絡央從思緒中抽離,嚴肅對待棋盤。
趙南星明知道絡央在思索下一步的走法,卻故意在這個時候說道:“可是壓抑天性若是真的,那誰能保證,壓抑的是什么天性呢?人的天性有好有壞,有的多情,有的寡情,君王不能多情,為人父母子女不可寡情——以身份不同,而情分不同,這些變故種種,尤其是一張藥方能夠分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