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星自顧自和孟百川來了一個簡短的一唱一和,趙南星和孟百川是否知道那個少女的反應他不知道,但是從他這個角度看不過去,那個少女已經快要抖成一張小小的篩子了。
有點可憐。
顧悅行想。
不過這謝明望不聲不響的,居然能扯回來這么一大群的姑娘家,也真是......桃花朵朵向春風啊,這謝明望就是春風。
不對,顧悅行不動聲色的在順著那下跪中幾個少女三番兩次偷偷瞥的視線落到孟百川的身上的時候,又不動聲色冷哼一句:原來孟百川才是春風。
奇了怪了,那個荒宅中扮女鬼的少女們喜歡孟百川,現在這些少女們也明顯對孟百川有好感......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現在已經開始吃五大三粗威武霸氣這一掛的了?像他這樣的風流倜儻的江湖少俠和趙南星的清貴公子已經不受歡迎了?
接收到這個現實的顧悅行大受打擊,雖然面色上紋絲不動,但是已經覺得自己倜儻不起來了。
......
他聽到趙南星用輕松的語調對孟百川說:“那位許大人好像和你有些交情?”
這官場和江湖還真不太一樣。
如果在江湖上,一個前輩和你說:“聽說你和某人交情不錯?”——那他可能是真的是聽說的。但是若是官場上一個上官對下官說:“聽說你好像和某位大人交情匪淺?”——那么真的只有傻子才會想也不想就直接說謊。
很多時候,顧悅行不理解這種官場上的欲蓋彌彰和拐彎抹角。明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什么不坦然相告坦誠相待呢?本來官場上伴君如伴虎就很累了,同僚之間還要你死我活,整的大家誰都睡不得一個好覺。
不過考慮這一切的時候,顧悅行倒是忘了,眼前的這個清貴公子趙南星,他的地位,就已經接近于“君”了,那么孟百川,自然就是伴君的那個人,他當然會累。
孟百川道:“回稟大人,卑職確實和許大人有些交情的——許大人的......三娘子的女兒,是卑職的其中一位夫人。”
“夫人?”趙南星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一樣,“許大人的妾室生的女兒,能夠成為你的夫人?你的夫人不是只有一位么?”
孟百川道:“這夫人二字,自然是一句客套。許娘子柔順膽小,在聽聞娘家出事之后更是驚嚇不已,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受到娘家之事牽連的。”
趙南星對于這些內宅的事情興趣缺缺,懶洋洋擺了擺手:“行吧,我也不打算理會你內宅的事情。你自己有分寸就好。這個丫頭說是許家的婢女,也是可憐,回頭尋個機會,送回去吧。別提旁的,就說,逃亡途中得你相救。”
孟百川的臉色不是那么好。雖然低著頭,可是無奈他個子高,要想做到如話本中臣子面對上官的那種“卑躬屈膝”和“姿態低到灰塵里”的狀態未免太過于困難。
孟百川臉色很不好的恭送了趙南星。
這下顧悅行就不知道是留還是不留了,因為他是冒充趙南星的手下站在那里了,如今趙南星作勢要拂袖而去,他又能有什么理由在場呢?
但是他真的十分迫切的想看看這個熱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拂袖而去的趙南星似乎十分的貼心和善解人意,再準備跨出么門檻之時,狀似無意的吩咐一句:“你留下,方便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