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行大喜,立刻麻溜應下:“是!”
然后就興高采烈的看著一臉無語的孟百川。
趙南星走后,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忽然一下子活絡起來,跪爬到孟百川的腳下,一把抓住孟百川的衣裳下擺,抬頭就是一臉的淚:“孟大人!孟大人!”
她一聲聲喚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聲聲喚他名字。
聽起來,真的是好慘啊......
不過在顧悅行這邊,除了覺得很慘之外,還覺得這個少女真是厲害,明明剛剛還低頭一臉惶恐,臉上也是干干凈凈的,結果這一抬頭的功夫,眼淚就下來了,這........這簡直就是變臉啊。
顧悅行去過蜀地,蜀地中,有一部落,善戲腔,走南闖北做戲班,極其出眾,且絕活奇多,其中之一就是變臉。可一人分飾多角,隨著變臉,還可自如改變唱腔。旁人根本學不來,被傳為天降神賦。這個少女這一手落淚的功夫,簡直覺得她當婢女可惜了,應該去唱戲。
孟百川這種冷血無趣的鐵面將軍,看著就不是能共情他人苦難的,對于這個少女的哭聲,他不為所動之余,只覺得她吵鬧,孟百川皺眉道:“孟大人孟大人.....哭來哭去,也不說讓孟大人做什么?伸冤還是訴苦,亦或者是懇求,總要有個名目?光叫著孟大人哭做什么?孟大人還沒死呢。”
孟百川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很嚴厲,用詞也不溫和,加上他又生了那樣的一張“能止小兒夜啼”的臉,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嚇走了那少女的眼淚。
少女立刻止住了哭聲,一邊強忍著抽泣,一邊繼續跪地不語。
孟百川也不指望這少女能夠主動說出些什么來,只是趁機擺脫了少女抓握的衣擺,坐在了趙南星落座過的下首的位置,問道:“你叫什么?”
少女磕了個頭,低聲回答:“回稟孟大人,婢子名為伺書,是許大人家的家生子。”
孟百川點了點頭,又道:“聽趙大人說,你是伺候許維母親的?”
以孟百川的年紀,直呼那個五十多歲,又品級和孟百川持平或者不相上下的前任官員,其實是十分失禮的,更何況。這個許大人,好像還是孟百川拐彎抹角的老丈人吧?
但是孟百川如此稱呼那個拐彎抹角的老丈人,在顧悅行看來,剛剛孟百川說的什么“夫人”,什么“溫柔膽小”之類的,看著就是胡謅的,他這種整天在外任命的將軍,能記得家里小老婆的臉?
顧悅行感覺,孟百川是在給這個少女下套。
顧悅行心里“嘖”了一聲,心想:“當官的就這樣,疑神疑鬼,誰都不行,可能路過一處巷子,狗朝著他汪汪叫兩聲,他都要覺得那巷子里是不是有刺客躲著。”
那伺書回到:“回稟孟大人,奴婢是伺候許老夫人的。”
孟百川點了點頭:“那你是如何被來此的?”
不問還好,一問到這個悲劇的開始,伺書就憋不住淚,她還記著孟百川不喜歡聽到哭聲,于是強忍著淚,一邊咬牙,一邊把三個月前自己途徑序川鎮的時候,一次出去采買東西,遇到了一個婦人,被騙迷暈之后帶走的遭遇。
她說完,再也忍不住一般,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道:“孟大人!若非是謝公子出手相救,我與這些同樣受苦的姑娘只怕早已經命喪黃泉,孟大人!求孟大人替天行道,處置了賊人!”
原本心里吐槽了一堆,面上的顧悅行還是做一臉嚴肅,在旁邊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做旁聽。如今聽到這里,頓時覺得這才是他應該見到的所謂不平之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他幾乎要拍案,道:“豈有此理!這貨賊人好生的惡心,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拐來少女,還坐下這種沒有天理的惡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