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4C給的很隨意的。”到了腫瘤醫院后,我跟老公解釋說。
“她還是得住院。”腫瘤醫院乳腺科的醫生說。呵,直男。我心想。
“那今天能辦住院嗎?”我老公,另一個直男,問道。
“今天周五,住院的意義不大。”醫生直男說。
“Hooray!”我說。
然后我的直男老公瞪了我一眼,說:“都怪你非要拖一天,不然今天就可以入院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入院哦?”我心想。不過我說的是:“既然今天不用入院,那我回公司收拾下東西哈。”
嗯,是這樣的,我只是吃過午飯順帶去醫院做了個B超嘛!沒有人帶包的!
畢竟,包在=人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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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辦公室里的陽光也好得很,一個同事靠在門框上問我。
“也沒怎么吧,”我說,“就華山醫院莫名給了我個4C疑似乳腺癌,然后我就要去住院檢查。”
“你不要嚇我們啊!”她說。
“害,”我說,“沒什么事吧!他們4C給得很隨意的。”
我收拾好我的東西,交待好同事需要他們幫忙的事情,對著我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熟悉的靜安寺搖曳在云底,夕陽給一切都抹上氤氳的顏色。
“情緒很真實啊。”我心想。然后我忍不住又摸摸辦公室一角寬大的橡皮樹,還偷偷親了其中一片葉子。厚厚的唇感真不錯啊,我走了哈,等我回來哈。葉子抖了一抖,算是給了我一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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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還是一樣地進行我的常規活動:周六帶女兒上小提琴課,完了去中醫診所做針灸。
“他們說我可能得了乳腺癌。”中醫小姐姐給我把脈時,我說。
“啊?不會吧。”她溫柔地笑起來,用臺灣腔說。
“你幫我摸摸看。”我一邊說,一邊想著啊作為一個疑似病人我已經開始肆無忌憚恬不知恥了啊!
“好啊。”她說。
“我摸著也不像哎。”我躺下來后,她摸了摸腫塊的地方,說道,“不是那么硬的感覺嘛。”
“是不是?”我不服氣地說,“我就說華山醫院給4C給得很隨意嘛。”我的腫塊像苔蘚一樣,在胸底薄薄長了一層,摸起來就像手掌那樣有點QQ彈彈的。
“但是這個形狀確實有點不規則,”她說,“你還是去看看放心比較好。”
“是呀,”我翻過身讓她給我在背上扎針,“周一我就入院了嗎。”
“你最近真的很不順呢。”她輕笑道,“先是游泳耳朵進水發炎,后來又是身上起風疹。準備好了嘛?針來嘍~”
“害,”我感受到頸椎處一點細微的刺痛,“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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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還是一樣去健身房上課,我的教練說:“哇,你都疑似乳腺癌了,你還有心思來上課!”
我說:“那不然呢?如果我不是癌癥的話,我后面肯定也還是要繼續鍛煉,今天漏掉就毫無理由;如果真的是乳腺癌的話,那今天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鍛煉了啊,我怎么能放棄呢?”
她說:“你說得好有道理啊!對了,我聽說你體能很好,今天我們專門練體能好不好?你先試試這個十公斤的看看。”
我看著她掂過來的鐵疙瘩,大叫道:“不是吧!我可是一個周一要入院的疑似乳腺癌患者哎!”
然后我就捧著這個鐵疙瘩做了四組深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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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一是不是還可以去上半天班啊?”周日早上的時候,我問直男老公。
“上班?”他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是上班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沒那么夸張吧!”我說。
但周日下午的時候,我就接到了護士小姐姐的電話:“明天早上九點鐘來住院部辦理住院。”
天啊!我!真的!要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