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三陰性乳腺癌,乳腺癌中的戰斗癌。我的直男老公研究的就是這個類型的乳腺癌,用他的話說:治療手段極為單一,至今未被攻克。。。
“你們看!”這時高個子美女已經拿著她的病理報告回來了,興奮地將那疊紙塞給我們看。不知道為什么,我恍惚覺得她手中拿著的不是病理報告,而是一份老師先改完的考卷。
“你這個還挺好的,ER、PR都是陽性,不過Her2是兩個+,”小黑帽美女像個專家一般用纖長的手指劃過那些如天書一般的指標,點評道,“所以你還得加做FISH。”
“我什么也不懂。”高個子美女說著將小拇指的指甲塞到嘴里啃了一啃。
“嗯,”小黑帽美女說,“因為如果Her2是0個或者1個+的話,就代表是陰性,如果是三個+的話,就代表是陽性。唯獨這個兩個+,需要做FISH,才能判定有沒有擴增。如果有擴增的話,你這個分型就是三陽,如果沒有擴增的話,你這個就是內分泌型。”
“哇!”高個子美女依然在嚼著她的小指甲,兩眼放光地看著小黑帽美女,“你好厲害啊!可是我還是沒有聽懂!”
“反正就是你的分型很好治就是了,”小黑帽美女說,“因為你可以用內分泌,也可以化療,然后如果Her2陽性的話還可以用靶向藥。”
“嗯,”高個子美女說,“反正我想就聽醫生的就算了。那你幫我看看這個Ki67呢?我聽他們說這個數字也很重要。”
“你的Ki67是30%,”小黑帽美女說,“這個不算高的,但是也不算低的——醫生說15%以下才算低,所以肯定也要化療的了。”
“唉,”高個子美女捋了一把長頭發,把她的病理收了回去,用河南口音說,“不管了,該咋樣咋樣吧。”
“那你還得在上腫再做一次病理嗎?”小黑帽美女問道。
“嗯,”高個子美女說,“我老公帶了白片過來,但是上腫還是要重新穿刺,然后手術切除的腫瘤還得再做大病理,煩死了。”
“那其實也沒事,”知識淵博的小黑帽美女說,“上腫的病理科是全國病理做得最好最準的,金標準。”
“病理還有做得不準的嗎?”我終于又插上了一句嘴。
“很難說,”小黑帽美女說,“有些地方醫院可能做得就不是很準確,然后就會耽誤治療,比如說治療方案不準確啊什么的。”
“哦。”我說。
“那你呢?”她們問我。
“我?”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我的引流瓶們,“我還什么都還不知道呢,周三才知道是惡性的,周四就開掉了。”
“那真好,”不知道為什么,小黑帽美女的眼里忽然泛起了淚花,“帶著腫瘤生存心理壓力感覺很大很大的,好像自己是個行走的人肉炸彈。”
“是吧。”我說。但我也忽然有些猶疑,為什么邵醫生和何醫生沒有給我做新輔助化療?甚至連提都沒提?
“你們都買醫療保險了嗎?”這時,忽然又有另一個人插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