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膚白如雪的小姑娘躺在醫院病床上,緩緩地睜開眼那樣子,像極了回光返照,小姑娘微微張開嘴,像是要叫誰,但是,聽到病房外的哭聲,小姑娘深呼吸幾下,平靜了心情,陳緣不知道自己怎么發出的聲音,只知道,就光喊這幾個字,都要了她全部的力氣。
外面的人聽到了陳緣的聲音,只見一個眼圈通紅的陳母推開門,陳緣朝她一笑,陳母一下子哭了出來:“阿緣,沒事,醫生說只要積極配合你的病就能好。”陳母身后的幾個人眼睛也都紅著,陳緣弱弱地說:“算了,放棄我吧,媽,治不好了,我知道…胃癌晚期,何必再騙我呢?”
陳母身邊的男人低下頭:“阿緣,爸爸對不起你,一直都沒發現,才導致你現在…對不起,阿緣。”陳緣盡量扯著嘴角:“沒事爸,生老病死我早就看開了,再說和爺爺一樣死于癌癥沒什么不好的,說不定,在下面我還能再見到他呢!”
“姐,不許胡說,現在醫學那么發達,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說話的小奶狗正是陳緣的弟弟。陳緣無奈得笑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陳緣清楚的知道自己很累,沒多久時間了。
陳緣看著自己的親人為了自己那么傷心,陳緣在心里下定決心,陳緣淡淡的說:“我有點累了。”陳母連忙說:“好好好,我們先出去。”
所有人走后,整個病房顯得那樣空曠,陳緣躺著,一動不動,她太清楚,這時候就該好好修養身體為主,到了晚上,陳母本想跟陳緣一起睡被陳緣拒絕了。陳母也沒爭辯,只想讓陳緣保持好心情。最后陳母和陳父睡陳緣左邊房間,陳意睡陳緣右邊房間。
陳緣思索再三,按下了呼叫器,這時候,一個人加班的張木被突然想起的鈴聲嚇一跳。緩過來之后,朝524房間走去。
陳緣真看著天花板發呆,不一會兒張木來了,陳緣緩緩地說:“張醫生,你不是有可以抑制胃癌發作時疼痛的要么?給我點吧。”
張木皺起眉頭:“陳小姐,這藥是有副作用的,我覺得你還是先給你家人溝通一下再說吧!”陳緣轉對頭面對張木:“我已經成年了,我要買藥,張醫生這藥既然可以抑制,那就是對我的病有用嘍,既然這樣,我有權利選擇吃那些拖著我的命的藥或者死時沒有疼痛的藥,這是我的權利,醫生不是只負責提供意見么,什么時候都可以強制病人選擇那種方案了?”
張木咬了咬嘴唇:“小妹妹,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干嘛選擇這么快就離開這個世界?”陳緣淡淡一笑:“正因為世界上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所有我不想呆在這個病房。我想出去看看。還有,你應該沒有權利把我向你拿藥的事,告訴我不想告訴的人吧。”
張木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去藥房拿藥去了,陳緣閉上眼,好像聽到旁邊自己弟弟的呼吸聲,陳緣輕輕的說:“再見了,愛哭鬼!”
張木拿好藥,陳緣從枕頭下拿出錢包,張木看到都驚呆了問:“你從那里拿來的。”
陳緣不以為意:“家長給的怎么滴?”
“沒事沒事。”
“對了,我要出院!”
“不好意思,陳小姐,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出院!”
“哦,你們醫院是強制病人住院的?不讓病人有自主意識?”
“這,當然不是。”
“所以,我要出院。”
張木說不過她,明明是為她好,她卻還占理,算了算了,既然病人想死,醫生也攔不住的。
張木幫她辦理好手續,手術費早就結過了,陳緣吃了點藥,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換上陳母的衣服,簽好字走出了病房。張木看見她走的顫顫巍巍,不忍心,就上前攙扶著她,兩人走的很慢,陳家人盡然都沒被吵醒。
陳緣在馬路邊攔了輛車,A市很繁華,即使到了半夜,也還是有很多車。陳緣讓司機把自己送到B市,兩市離得有些遠,陳緣多加了些錢,也是送到了,不過到時,天都有些亮了,陳緣拿了不少錢,還都是現金,陳緣找了個二手手機店,買了個二手手機,畢竟現今社會沒手機相當于沒命。
陳緣花錢讓二手手機店老板幫忙定了個飛機,陳緣打車到飛機場,已經開門了,畢竟陳緣找二手手機店都找了有些時候。陳緣取好票,目的地是X市,那里窮鄉僻壤,不過靠海,陳緣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看海。陳緣想到這里不僅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心愿盡然在臨死前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