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仁冷哼一聲,氣憤的將茶杯猛的放在桌面,里面的茶水四濺,她怒不可遏的說,“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惦記著,那賤人的兒子,果然不死絕,他是不會死心!”
“母后息怒。”溫慎言走了進來,同他說,“前些日聽雷辛的人來報,溫玉言深中五毒丹之毒,現已毒發身亡。”
“如此甚好。”賢仁心里稍微舒心了一點,她向那宦官勾了勾手。
宦官趕緊到跟前,她將一包藥粉遞給他,說,“繼續點香,不要停。”
“是,娘娘放心,當年若不是娘娘提攜,奴才也不可能伺候到陛下跟前,奴才定會將此事辦的妥當。”宦官奴顏婢膝的說到。
“母后。”溫慎言有些遲疑,道,“我們真的要這樣對父皇嗎?”
“傻孩子,你父皇心中從未有過我們,今日會有清秋母子,他日也會有別人,楚丞相和姚家對我們虎視眈眈,眼下是我們的最佳時機,我們必須要趁此將所有的權利,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賢仁反問,“難道你不想早日登上皇位嗎?”
溫慎言想了想,道,“我想!”
轉眼,又是上元佳節,屋外大雪紛飛,檐上又堆積了厚厚一層白雪。
溫政良步入了清秋住了多年的冷宮,窗上還貼著張破舊的窗花。
他上前輕輕撫上那窗花,他想起他們的相識便是由一張窗花而起。
那年,窗花從她袖中飄落,被他意外拾得,看著那窗花他不由驚嘆,這世間竟還有人將窗花,剪的如此栩栩如生。
“這位公子。”清秋提著一盞明燈,走到他面前輕問,“可否將此花,還于小女子?”
看到清秋,他一眼便認出,那是曾在橋上,讓自己一眼驚鴻,久久不能忘的女子。
他呆了,像個愣頭青一樣,將窗花還她。
“多謝。”清秋福了個神,轉身翩然離去。
后來,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上元,屋里的窗花也是清秋剪的。
她說,“窗花,能夠驅魔辟邪,接福納祥,有了它才會更有家的感覺。”
家?
指尖一片冰涼,溫政良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感受到何為家了。
自從登上這至高無上的位置后,他只感覺到高處的寒風,和無數人的阿諛奉承,所有人都對他低眉順眼,恭敬從命。
過往的叮嚀,囑咐,嘮叨,都已經在他沒有發覺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似乎擁有了一切,可現在他才覺,他沒有家人了,有的只是君與臣,主與奴。
眼下的他,就連想找個說心里話的人,似乎都想不起一個。
溫政良坐在了清秋,曾常坐的舊椅上,沉默了下來。
“你說什么?溫玉言死了!”楚瀟然震驚。
探子回,“被貶的雷辛,已是太子的爪牙,而王爺被他們所擒,屬下聽聞雷辛的士兵所言,說是王爺服下五毒丹后,又動武,最后毒發身亡,頭顱還被高掛于瞭望塔上,雖然那頭顱已面目全非,但屬下從他頭上所系的發帶,不難看出正是永安王。”
楚瀟然沉默了許久,最后才道,“下去吧,此事不要跟任何人將起,尤其是少夫人。”
“是。”探子退了下去。
“王爺,終究是沒逃過溫慎言,等人的毒手。”對面坐著的姚顧川悲痛道。
楚瀟然心中難受至極,為溫玉言的死難受,為不知該如何同流螢說難受,那個傻丫頭大著肚子,還天天在家等著溫玉言的喜報,如果她知道他已經被人害死了,該會有多難過。
“豈有此理!”楚瀟然憤怒的一掌,拍在了桌面,“難道就真的奈何不了,皇后等人了嗎!”
“楚公子。”姚顧川道,“我知你很悲憤,我也一樣,但我們需要冷靜,眼下朝局你也見了,皇后等人的勢力越發龐大,而且你不覺得陛下的身體是越發不濟了嗎?”
“嗯,這件事很可疑。”
姚顧川提議,“我們現在就靜觀其變,尋找最合適的時機,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