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維利被推到辦公室門口,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突然站住,而后使勁地轉身,眼神中透著復雜的光芒,死死地望著“黨委書記室”那幾個大字。
在他眼中,這幾個字曾經是那么的熠熠生輝,代表著他的權力、榮耀與夢想,可如今,卻仿佛是對他的一種無情嘲諷。
歐陽麗娜也停住腳步,順著蔣維利的目光看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有什么好看的?走吧。”那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蔣維利已經是一個被徹底拋棄的失敗者。
蔣維利心中明白,被紀委監委帶走的人,能再出來的寥寥無幾。他是多么想再多看幾眼這個自己曾經為之奮斗、充滿驕傲回憶的地方啊。
蔣緯利深知,這一去,恐怕就將與這里永別,權力、利益都將成為過去,從此他的人生將墜入無盡的黑暗。
劉麗珍無奈地嘆了嘆氣,語氣中充滿著遺憾:“蔣書記,走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歐陽,推他走。”
此時,其他辦公室的人也都紛紛有了動靜。有的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默默地觀望著這一幕;有的則干脆走出來,站在走廊上,像是在列隊“歡送”一般。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被劉麗珍請到紀委喝茶的干部,出來的概率微乎其微。
說起蔣維利,他在這個鎮上可是臭名昭著。
一百多號鎮機關干部,三十多名村主干,每到逢年過節,都必須得給他送禮送錢,否則,就會被他各種刁難。小鞋穿不完,訓斥挨不停,評先評優、提拔重用更是想都別想。
所以,當看到蔣維利被帶走,絕大多數的干部心里那叫一個暢快,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而蔣維利呢,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妄想著有人會出來為他講幾句好話,甚至集體出來阻攔紀委辦案人員帶走他。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大家都只是冷漠地看著熱鬧,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的表演。
蔣維利最終還是被帶上了紀委的小車,隨著車門“砰”的一聲關上,走廊上和辦公室里瞬間就熱鬧了起來,大家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
一個男人大聲笑道:“哼哼!老蔣這次恐怕是一去不復返嘍,這也是他咎由自取啊!”那語氣中明顯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老毛,你不是和老蔣走得很近嗎?他被抓,你怎么不惋惜呢?你在他的手上得到的好處,應該不少吧?哈哈!”
一個四十五六歲的農機站干部朱德藝帶著幾分諷刺的口吻,取笑比自己大十來歲的毛其利。
毛其利狠狠地瞪了朱德藝一眼,不甘示弱地回擊道:“哈哈,老朱啊,農機站購置了那么多臺開荒機,你和老蔣吃了多少回扣啊?沒過幾天,紀委也會叫你去喝茶的。有思想準備了嗎?”
朱德藝苦笑了一聲:“哼哼,我還沒資格或夠不著去紀委喝茶的條件呢。說老實話,經過老蔣的手,還有我們喝的湯嗎?”
毛其利冷哼一聲:“我以為你發財了呢?一臺機器回扣五六百元,你起碼得五萬元是有的吧?也分一點湯給老哥喝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