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罷,割地上黨郡交于秦國,平息秦國怒火,讓秦國趕緊退兵。
韓王準備求和消息迅速傳到了上黨郡,此時的上黨郡守馮亭正帶著上黨軍民加固城墻整軍備戰,馮亭本來滿心期待著國君能夠率兵來救援上黨,殊不知等到最后等來的卻是國君交割上黨與秦國的消息。
馮亭卻恨不起韓王,設身處地的想想,韓國是弱國,韓王是弱王,就算今日的韓王是往日的韓昭侯又能如何?勢比人弱只能低頭,弱肉強食就是這戰國的不二法則,秦國太強,強大的讓韓王畏懼,只有割地求和求得茍全。
然而馮亭卻不愿意就這么屈辱的不戰而降,他征求上黨軍民的意見,上黨軍民的回答也是寧死不降暴秦。
歸降秦國對上黨老百姓來說并不算什么好消息,自從秦國孝公時商鞅變法以來,秦國以嚴刑峻法治國,按照秦律家里燒的鍋底灰隨便倒在路上就要處以極刑,過慣了安生日子的小老百姓哪里受得了那般約束?更何況韓國連年遭受秦國進攻,上黨郡百姓也有不少子弟死在了秦軍的手里,對于上黨百姓來說,他們在心理上憎恨秦國,在本能上畏懼秦國,所以沒人愿意歸順秦國。
可是,韓國國君的命令已經下達,如果上黨不降,秦國白起大軍會在頃刻間攻入上黨,秦國士兵以取敵人首級為軍功,一個人頭換一級爵位,爵位積累高了能買房子置地,也能升官發財娶老婆,更能光宗耀祖無限榮耀,所以秦軍在戰場上殘暴如同餓虎貪狼,上黨郡若是頑強抵抗之后還是被秦軍攻占,上黨百姓豈有好日子可言?
馮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身為韓王任命的官員,他理應聽從君王的命令率領上黨全郡歸降秦國,可作為上黨郡守,他又是上黨百姓的父母官,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這些百姓落入秦軍的手里。
擺在馮亭面前只有兩條路,他要么聽從韓王的命令歸降秦國,要么率領上黨軍民與那強秦玉石俱焚,這兩條路都不是馮亭想選擇的,也不是馮亭樂意選擇的,所以馮亭選擇了第三條路。
馮亭與上黨百姓商議之后想了個好辦法:既不降秦,也不硬抗,而是率領上黨郡十七座城池歸順趙國。
趙國自從四十多年前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以來國力就大為增長,早已躍居韓趙魏三晉之中的最強,即便隨后趙國發生了內亂鬧騰了一陣,但趙國國力未曾受到損失,后來的趙惠文王也不賴,在廉頗藺相如等一眾大臣的輔佐下趙國蒸蒸日上。趙惠文王薨,趙孝成王趙丹即位,年經君主初登大寶血氣方剛,趙國一片欣欣向榮的大好景象,雖然趙國老丞相藺相如這兩年身體不好很少參與政事,可趙國還有廉頗等一眾文臣武將,秦國這些年也在趙國手里好像都沒討得了好果子吃,七年前(公元前269年)秦趙閼與之戰,秦軍被趙將趙奢打的大敗而歸,素來在野戰上強橫無敵的秦軍居然反被趙軍殺的狼狽逃竄,由此看來如今的趙國倒也不怕秦國。
馮亭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他知道一旦趙王接受上黨郡,以秦國的一貫作風,以秦王的強勢,肯定會立即派兵進攻趙國,到時候趙國肯定會選擇和韓國聯合在一起抵擋住秦國,到時候韓趙兩家合力,定能打退秦國的攻勢。
不論怎處在危機關頭的馮亭他立即派人趕往趙國都城邯鄲(今河北省邯鄲市)面見趙王,要將上黨全郡交割給趙國。
趙國的選擇,是要。
天上掉餡餅,憑啥不接著。
可萬一,天上掉下的不是餡餅,是地雷呢?
這顆地雷,就是秦國國君秦昭襄王嬴稷。
嬴稷十九歲即位,如今已在位四十五年,四十五年的王者歲月已經將當年那個稚嫩的嬴稷孺子打磨成了六十四歲的老秦王,他臉上爬滿的皺紋既是歲月的痕跡,也是大秦國崛起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