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人站在護欄前遞煙商量著處理結果,我看著表已經十點三十八分,心里計算著時間。薛靈子裹著大衣撩著長發,臉上看不出喜怒。
這他媽老天都在和我作對!我抬頭望著陰沉濃霧的蒼穹,海浪蜂擁,墨色水面幾乎令人窒息。
“草!”我狠狠踢了幾腳護欄,在路邊來回焦急的踱著步子,再看手機時這段路程直接是紫紅色。
風寒徹刺骨,可抵不上心涼。只得默默點煙,點了幾下都因為風大熄滅,薛靈子知趣走過來張開大衣給我擋風,我抬頭看她的臉,仍舊是蒼白。
煙霧很快被吹散,暗紅色的煙頭在風里忽明忽暗,我始終沒有勇氣抽下去。
她系好大衣,握著我的手腕,我和她對視,她眼中閃爍著晶瑩,“陳樵,你盡力了。”
我搖搖頭看向一邊,直到煙蒂的燙手驚醒我,又是過了許久,鳴笛閃燈的路政和交警車從對向的濃霧中開過來。
在漫長的取證處理之后,已經是十一點十九分,路政提示前方濃霧道路關閉,指引車流從富翅門大橋互通下路,我重新規劃了路線,這樣還要多出來半個小時。
我來不及多考慮,率先超過路政車從互通下了高速,環著舟山島的過道繼續前行,繞路不說紅綠燈也是連接成片,十二點整在漫長的超車之路后抵達停車場,我來不及和她告別拿起包就往航站樓沖去。
“陳樵!”她在身后高呼著我
我回頭看去時,她滿臉淚水,弓著身子大口喘著粗氣,長發吹的凌亂,寒風中像是個無助的孩子。
我狠狠心別過臉,頭也不回沖進安檢。
是的,連同上天都在和我作對!
自助機壞了,柜臺前擠滿了人,等我排到身邊時,已經聽到窗外發動機的轟鳴。
我飛奔著呼喊著,可一切都無濟于事,光滑的地面摔得手腕破裂,血順著袖子殷殷滲著,登機口已經關閉,我再次看著航班在航道滑行沖上天,它帶走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無助貼在窗戶前,淚水是涼的。
我再次失魂落魄走出航站樓,薛靈子正站在車前看著消失在夜幕的飛機,良久良久。
她捂著嘴巴,哭的身子抽搐蹲在地上。
“是為我高興嗎?”我伸手遞去紙巾
她驚了下忙抬頭看我,眼神里忽地明亮幾分,又因為用力擠出了鼻涕泡泡,她別過臉去奪過紙巾,“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我長嘆一聲,“那我開車回去!”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一千多公里啊!”薛靈又聲嘶力竭起身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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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夜路!你的手還沒有完全恢復,那可是高速你充當什么老司機!”
我順手攔了出租車,指著薛靈子說:“麻煩把這美女送到影視城!”
“我不去!你就這么放心我!”她甩著身子指著我怒火沖天:“不就是領證嘛,等我們做完這一單回去難道何姍會跑了?!”
我二話不說不顧手腕疼痛,抱著她塞進后座,給司機三百塊錢,回頭對她說:“到酒店給我回電話!”
“我不回,我就是不回!”她推開車門就要下來
“薛靈子,你聽話!”我摁著車門,她卻從另一邊下車。
“我憑什么聽話!你是我什么人啊!陳樵,你還想折騰到什么時候!”她再次反抗大呼小叫,眼里噙著淚,忽的捂著腦袋身子搖晃了下。
我驚了下跑過去扶著她,她身子綿軟癱倒我懷里,聲音也急劇虛弱:“陳樵,我還是病人,你就忍心…就忍心?”
我愣了許久,朝司機道了歉,司機也沒說什么扭頭就走,寒風中她啼哭不止,莫名地我也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