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著起哄,可他們就像是吞噬我的野獸,我看到他們只想著趕快遠離,真的夠了!在躁動的電音里竟莫名地冷靜下來,看著落在地面、桌臺和酒杯里的百元鈔票,難道這些錢在她們眼里都這么隨性地揮霍踐踏?一如我的尊嚴?
“沈思瑞,我費盡心機才拿下這個單子,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單能掙多少?”我把酒杯放到桌臺上,示意她看著我的眼睛,我的心態徹底崩了,和還是努力地保持最后的尊嚴:“二十一萬,這區區三千塊錢…”
我說著余光瞥到遠處熒幕上又提示沈總9.9W的消費不由覺得可笑,我努力幾個月的跟進,求爺爺告奶奶,在她手里不過兩晚上的消費,疲憊無力感像是這窒息的電音和燈光。
“二十一萬多嗎?”趙雷他們竊竊私語起來,何不食肉糜的姿態令人不爽卻無奈。
“我這表…應該也不止…這么些吧?”芃芃翻著眼珠看著幾人,又看看我怯生生地說。
趙雷捏著她的手腕,翻開看了下,視若無物地點點頭,“你這個鑲鉆的得28朝上了,牛逼啊芃芃,哪個男朋友送的比我的江詩丹頓還霸道。”
“放你*媽的屁,老娘還需要男朋友送嗎?”她不滿地白了趙雷一眼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最后芃芃來了句,“思瑞你讓陳樵帥哥白跑一趟也不應該啊,總得給人家損失給補出來啊。”
“啊對,明天我給老沈說說,從財務給你拿三十萬資金做補償了。多大點事啊,弄得誰拋你家祖墳似的。上次你來的時候太兇猛了把我朋友都嚇了一跳,一會倒杯酒都陪個不是。”
“賠不是就算了,以后聽思瑞話,不該管的不要管,安安心心做個吃軟飯的不香嘛…”
“說夠了嗎?”我環顧幾人,和這些人屁都放不到一塊去,“說完了該我說了吧。”我看向沈思瑞,“江澄是南方電網的三產,搭上江澄對于以后我們經營南網事半功倍!我在為你們沈家流血流汗,你卻就這么玩我?玩吧,以后你隨意。”
走出去許遠了依稀還能聽到背后嚼舌根子,“哎,這就對了嘛,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這貨什么來頭?說話這么牛逼。”
“S市就不允許這么牛逼的人存在,竟然不把咱們放在眼里。”
“你們都他媽的閉嘴!”
…
“陳樵,等等我!等等我!”
我關上車門的前一刻,沈思瑞扣開副駕車門坐了上來。
“還生氣呢。”她坐上來就是脫掉鞋子,對著補妝鏡開始整理眼睫毛。
我不想搭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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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開得極快,只想趕緊把她等回家里,以后愛誰誰。
“說你你也別不樂意,畢業幾年了就這點成就!二十萬塊錢好意思給我嘰嘰歪歪的,難怪我媽看不上你,我朋友們看不起你!你不是寫小說,做編劇嗎!這幾年你干成什么事了!當初若不是擠掉了你的標我心里過意不去,你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呢。”她隨口說著,還不忘頤指氣使:“哎,把我眉筆遞過來,什么時候眉毛都掉了。”
我聽完頓時無名火起一腳剎車,她的身子前傾差點撞上前擋,驚魂未定之余花容失色,扭頭對我就是狂轟亂炸:“說你不樂意?!難道我說的不對!”她瞪著杏眸,尖酸刻薄的姿態像是憑空的魔爪撕裂了我許久凝固的痂痕。
“怎么,對你發脾氣你受不了了!做我男朋友連這點小事都擔待不了?要不是老沈讓我對你好點,你以為你是誰,老娘現在是喜歡你,不喜歡你那會你屁都不是!”她冷笑了聲,那盛氣凌人的姿態中充滿了對我的鄙夷。
她的話徹底動搖了我的自尊心,這些年的屈辱像是破開蒼穹的銀河徑直傾瀉而下,我的血管幾乎要爆裂開,也絲毫不做遲疑地反擊:“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個狗唄,到現在你還這么覺得!高興的時候賞我骨頭棒子我就該搖頭乞憐,我還沒那么賤!你富貴,鼻孔朝天,覺得做什么都是對我的施舍!你拿我當男朋友了嗎!我給你們金宸帶來中天的工藝、技術,幫你們金宸開源節流,增加市場的競爭力!你知道采購一套圖紙需要多少錢,引進工藝從推行到實施又能節省多少成本!我來這一年,為金宸付出了多少,你們家的公司從傳統作坊級別晉升到現代化廠房,給你們的利潤翻倍!這特么還覺得我是來貪圖你家富貴的!”
“我原以為在這個平臺我可以施展抱負,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為大家所認可!我想去縮短差距,可是到頭來還是讓你覺得我就是個窮打工的,配不上你們沈家的門楣!”我緊攥著拳頭,扯掉安全帶,又冷漠一笑:“隨便吧!”
“且!德行!”她一臉嫌棄,“別特么送了!”說完拎著恨天高重重關上了車門。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出奇沒有阻攔。
我和這樣的人能過好一生嗎?
一股腦說了這么多,擠壓的煩悶一泄而空,驟然感覺呼吸順暢,天空明亮。我甩開車門望著深灰色青山輪廓,道路之外是深邃的山谷霧靄。
這一刻腦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神農架,當初就是站在如電腦桌面的風景之下的漢江臺吹著山風,我所愛之人正站在我的對面,長發嫵媚飄蕩,她的眼睛純澈而盡是我。
而此時寒風躍如,盡是寂寥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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