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秦淵一路掌舵,樓船在桑水上逆流而上,還好船上糧食充足,經歷了帛桑碼頭那一幕,沒人敢在楚國再下船了,縱然是經過一些漁村、碼頭,都遠遠繞過,不敢靠近。
經過了兩天的相處,秦淵已與船主——那名華服老者熟絡,一問才知,老者乃是趙國著名的布商烏氏,此次正是從趙國的博陵城趕到帛桑城,賣出一批趙綢與瓷器,準備采購一批楚國的錦緞和草藥回趙,本來這種來往生意都是讓手下掌柜押著貨船來辦,卻逢烏氏有游玩之心,這才坐著樓船沿桑水南下,差點丟了小命。
行尸出現時,烏氏手下大部分船工、伙計都去帛桑城送貨去了,至今生死未卜,若不是遇上秦淵,這么大一艘樓船恐怕要困死在碼頭了。現在再讓烏氏回去找伙計他是說什么也不敢了。
得知秦淵從應國而來,就算知道他武藝高強手下得力,烏氏與手下的武士還不由心存輕視,但得知秦淵拿的是天魂宮的金牌,頓時肅然起敬,這天下第一門派的名頭當真響亮。
就連當初準備和秦淵動動手的大胡子烏項,也對秦淵客氣不少,本來看向秦淵寶劍的眼神還帶了些貪婪,而如今只剩敬畏。
閑暇之時秦淵也和烏項切磋兩招,在秦淵的春之劍以守代攻之下,烏項根本不是對手。秦淵還是客氣,成化手癢下場,更是能打得這幾個趙國武士滿地找牙。
又行了幾天船,便到了趙楚邊境的泰山腳下,遠看泰山巍峨高聳,峰插如云,既壯觀雄偉,還有些仙氣蘊蘊,讓秦淵頗為神往。而桑水從峽谷中穿過,山水風光秀美動人。
兩岸青山相對出,崖高千尺鐵索寒。
桑水從山下繞過,在最窄處幾道黑黝黝的鐵索橫在水面上,兩岸立著水寨碉塔。插著趙國的盤龍黃旗。
烏氏指著盤龍旗下的水寨方向,讓秦淵轉舵,向北岸靠近,秦淵這才看到,北岸有一道河堰,若想逆流上行,就得從河堰北面的趙國水寨中穿過。
水寨用碗口粗的毛竹搭建而成,哨塔林立,氣勢巍巍,遠遠的便有哨塔上身穿黑甲的趙國軍士打著旗號,打開水寨的柵門,讓樓船降帆減速,進入水寨。烏氏的樓船有也有趙國的旗號,省了一些進寨的手續。
秦淵抬眼一看,水寨四周塔樓錯落,上面的兵士不是拿著長弓,而是架著數十臺弩機,弩機足有七八尺寬,上面卡著四五尺長的鋼箭,秦淵一點也不懷疑這些弩機可以直接將船只射穿,就這數十臺弩機,等閑楚國來七八十條船只,也沒法從水寨沖過去。
水寨的趙軍檢查比帛桑的楚軍要嚴格得多,樓船在水寨中的碼頭停下,上來十多個軍士,將樓船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秦淵沒有趙國的戶籍牌,只有再次拿出名劍大會的金牌,趙軍將秦淵帶的手下清點了人數、兵器等,登記造冊,然后給了秦淵一疊通關文書,警告他所有兵器不能帶進趙國的城池之類。
烏氏繳足了關稅,卻沒有給檢查的軍士塞錢,只是費了兩三個時辰,終于放行,秦淵心中感嘆這趙國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強國。
出了水寨,眾人便正式進入了趙國境內,再往前行不到百里,就將到達趙國最東面的大城——博陵城。
博陵城前又有一道鐵索橫江的關卡,但過了關卡后,便看到了青石砌筑的高大城墻,而博陵城的碼頭就在城墻腳下,桑水環繞城池,形成一道天然的護城河,城外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房屋、農田,趙國的稻子比應國的成熟晚一些,這會兒正式金黃的稻穗低垂,一派即將豐收的景象。
烏氏很是自豪的道:“博陵城已經百年未經戰火了,如今有六十萬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