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哄大叫,根本就沒有初七插話的地方,這下初七算是看出來的,這伙人顯然是算計好了,一是知道謝惟不省人事;二是知道帳庫被毀,契書幾乎都燒沒了,于是聯手來鬧事,能訛多少是多少。
司墨拉了拉初七的袖子,在她跟前一通比劃,意思是這伙人天天來,還在謝府前喊冤,秦公在收拾殘局,謝阿囡又不知去了哪兒。
“其它的人呢”初七問。
司墨示意庫房損失慘重,都在忙于清點貨物。
初七頷首,然后看向胖掌柜,哼笑一聲,道“既然你們的契書沒了,那告訴我是哪家商行,與誰簽的,我們這就去找。”
初七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胖掌柜微愣,與另幾人交換起眼色,而后眾人在暗中達成一致,紛紛點頭。
胖掌柜胸有成竹上前一步,說“前幾日說沒有,今日又說有,你可沒騙我們吧”
“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又怎么會騙你司墨,拿紙筆來,讓這幾位掌柜把名號、貨品、值多少文錢一一寫下,我們去庫里找契書。”
司墨聽得有些懵,不知初七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還不快去”初七催促。
司墨如夢初醒,連忙去拿文房四寶,待司墨回來之后,初七便笑著道“大家都是做買賣的,講的是憑證,請幾位掌柜寫下貨物詳文,自然會給個交待。”
肥掌柜拿起筆后猶猶豫豫,剛想寫又覺得哪里不對,于是抬頭看向初七,嚴聲問“你是謝三郎什么人是否說話算話”
“我是救了謝三郎命的人,幾位掌柜動筆吧。”
眾人聞言便在紙上寫下商行、經手的貨物等等,有一個瘦弱男子寫到一半突然嚷嚷著“哎呀,不行,不行,肚子疼,我得先離開一會兒。”
說著,他便捂著肚子一路小跑出去了,初七特意看了眼他寫的東西,竟然是白紙一張,連墨點都沒留。
另幾人下筆也不爽快,你看我,我看你,暗中遞著眼色,只有胖掌柜一氣呵成,寫滿整張紙,然后信心滿滿地將單子交于初七。
“勞煩了。”
他一交,后面的人也交上來了,這伙人的貨單上不是名貴的絲綢,就是波斯、天竺來的寶石和香料,價值連城。
初七仔仔細細看完,接著就交給司墨并且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肥掌柜見狀不耐煩的催促道“還磨蹭什么我們在這兒等”
“各位知道謝宅起了火,找契書得有些時候,讓各位站著太辛苦,不如到堂屋坐,有茶有瓜果。”
肥掌柜道“不,我就站在這兒等,今天不給個準信兒,我就睡在這兒。”
說著,他往院中石墩上一坐,就像個山匪流氓。
這種人初七碰到的多了,不但會鬧而且難纏,她也不想讓他在院里擾謝惟清靜,于是就讓司墨找幾個奴婢送上茶點,先把這伙人安穩住。
片刻,初七回到房中繼續照顧謝惟,謝惟沉沉地睡著,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她見他唇干得有些厲害,便用半濕的帕子輕輕地按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