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還是個女尊的世界?
紫衣男沒有等來他想要的挽留,頓時尷尬了。都已經說要走,這時候若是再強留下來,那面子都要丟光了,可若讓他真離開慶陽郡主這個金屋,他也萬萬舍不得啊!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粗厚如翁的聲音來。
“大老遠就聽到霧月小主在哭,把郡主吵醒了可怎么辦?”
說著,門被推開,進來一個體格粗壯丫頭打扮的姑娘來,她看著還很年輕,但不論從身材長相還是走路的姿態來看,都有一種沉穩老成之感。
霧月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辦,見了來人頓時歡喜起來。
“樽兒姐姐來得正好!我在這兒照顧了郡主一夜,郡主睜開眼不由分說就將我鼻子打出了血,我也是委屈,這才忍不住要哭的。”
樽兒笑著說道:“郡主昨夜醉酒,這會兒頭還是暈的呢,可能是將你誤當成了什么惡人,下意識地碰了一下罷了,絕不是有心的。霧月小主和郡主計較什么?”
她擺了擺手:“既然郡主醒了,這里便交給我來吧。小主辛苦了一夜,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回頭我讓人將傷藥和賞賜一并送過去。”
霧月聽到有賞賜,覺得鼻腔的酸痛也減輕了一些。他回頭輕輕行了個禮,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屋子。
人一走,樽兒便關切地坐到了床頭:“郡主,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您不是進宮去了嗎?怎么會喝醉了躺在月伶館門前的大街上,幸虧大雨不久之后就停了,要不然您被這么淋法,怕是要得風寒了!”
時景含含糊糊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樽兒頓時緊張起來:“郡主深夜入宮,走得急,也沒有和婢子說清楚原由,我在安慶門外等了您半宿,后來還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來知會我,說在月伶館發現了您。連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思來想去,她的臉色越發沉重:“不行!如此大事我需要進宮向皇后娘娘稟告!”
時景望著她訕笑起來:“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時景朝樽兒露出了她潔白的牙齒:“嗯,不記得了。”
樽兒皺著眉:“不記得了,那是有人對郡主用了忘魂散嗎?我還以為喝了能忘記當日所發生之事的忘魂散只是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想了想:“若是這樣,那就更應該向皇后娘娘稟報了!慶國的京都有了這么可怕的東西,那得及早作打算才行!”
話音剛落,她轉身便想要離開。
時景拉住了樽兒的衣角……
她抬頭,眨巴眨巴眼望著一臉鄭重大丫頭:“我不只是忘記了昨夜的事。我……我是忘記了所有的事!”
樽兒大驚失色:“什么?”
時景憋著嘴連連點頭:“我不是因為醉酒沒醒才揍了剛才那個叫什么來著……霧月,實在是因為我不記得他是誰了,見到個陌生男人還靠我那么近,本能地那么一下。”
她語氣微頓:“我忘記了所有事,不止他,我也不記得你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樽兒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她上下左右地對時景的身體檢查了一遍,然后皺眉:“郡主的后腦勺有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她面容肅穆,認真說道:“郡主千金之軀,此等變故茲事體大,您在府內等太醫過來診治,樽兒得立刻進宮覲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