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惜墨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就說這黃老板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他頓了頓:“小景觀察得很敏銳。確實,黃有財的那身行頭實在是有些太多人眼球了,讓人很容易就忽視了他的臉。若是有人穿上了和他一樣的衣裳,行走于此,恐怕我……不一定能辨認得出來。”
如此的話,黃有財就不是一個具體的人了。每一個穿上那身行頭的人,都是黃有財。
時景望著樓下的大廳眼眸動了動:“這地方可真不簡單。”
出于職業敏感,她進入公共場所時會習慣性地去找攝像頭和監聽設備。雖然這里是古代,沒有那么多先進的器材,但簡易的竊聽裝備應該還是有的。
將那些雅座隔離開的假山場景內部空間足夠大,想來若要藏幾個人,也是不難的。那就更別提放幾個類似聽聲筒那樣的東西了!
所以,一旦進入這里,那所有的人都沒有秘密了。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便開始檢查這間天字三號房,好似在閑逛,其實卻不經意間左右敲擊,想看看屋子里是不是還藏著什么密道。
時惜墨見狀笑了起來:“小景,你想多了。其他地方或許有暗道,但天字號房是不可能有這些的。”
他頓了頓:“能有資格出入這里的,不是達官顯貴,便是王公大臣,乃至宗室。若是月伶館膽敢在這里動手腳,那黃有財背后的不管是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時景長長的眼睫動了動:“那……如果是陛下呢?”
如果黃有財的主人是慶國皇帝陛下,那月伶館還有什么事是干不出來的?
時惜墨愣住:“你說什么?”
時景忙道:“沒什么。”
她用力跺了跺腳,確定地板也是實心的后,這才笑著說道:“沒事兒,我檢查了一下,這里是安全的。”
那看來,是她想多了。
也是,陛下乃是慶國之主,富有四海,擁有無上的權力,整個慶國都是他的,又有黑羽衛這樣的密衛,確實沒有必要立月伶館這么打眼的一個靶子。
她翹首以盼著:“江南來的琴師怎么還不來?我急著等聽曲兒呢!惜墨哥哥,不知道這琴師長得俊不俊,樣貌比柳霧月如何?”
如果是美男子,那她就多看幾眼。
如果長得丑,那她就只能多吃菜了!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清脆而幽冷的聲音:“在下殷行,給天字三號房的貴客撫琴。”
時景連忙喝道:“進來!”
聲音可真好聽!
珠簾攢動,進來個一身月藍色長衫的男子,他身姿挺拔,步履輕快,舉手投足間并無脂粉氣息,反倒有一股颯爽之風。
只不過容貌……只是中人之姿。
在接連見到了蕭謹安,柳霧月,蕭祁和時惜墨這些各有風味的美男子之后,這位殷行的長相就顯得實在平凡乏味了一些。
殷行坐到了琴臺前,對著貴客又行了個禮,在看到時景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光微微有些變化。
婉轉如鶯啼的嗓音溫聲說道:“這一曲覓知音,是江南時下最流行的新曲,江南離袞州不遠,或許蘇五公子也曾聽過。那就聊借此曲,以慰五公子思鄉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