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涼風中,他猛烈地甩了甩頭,仿佛將所有對慶陽的疑惑和好奇都一并甩掉了似的。
……
侍女引著時景進了離浣花閣不遠的一處客舍:“大夫人一早在這里備下了干凈的衣衫和梳妝臺,以備萬一。”
時景笑著說道:“多謝了。”
她頓了頓:“姑娘有事盡可自己去忙,我整理好了衣衫自會回去,我記得路。”
浣花閣確實挺忙的,侍女想了想便道:“那行。郡主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聲便是了,廊上留了人。”
說罷,侍女福了一身,便就匆匆離開了。
時景進了屋,作勢理了理衣衫,便就踏出了門檻,走的卻是與來時截然不同的路————她記性很好,走過一遍的路便就記得了,所以很清楚只要繞過這個花園,就能回到出口。
今日的生辰宴設在浣花閣,所以大部分的人手也安排在那,內院倒是很清凈。
時景一路往花園走去,只除了廊下遇到過一兩個小侍女,沒有見著別的人。
很好。
只要繞過這一片梅林,再過一個月牙門,就是靖南王府的大門了。
她有時間的話,正該去點翠閣再去復盤一下當日的情景,又何必留在這里做無效社交呢?
這時,梅林深處忽然傳出細碎的聲響,有男子壓抑的喘息和女子低淺的嬌吟。
這……
時景不是小女孩了,又曾經在歌舞廳這種地方混過一段時間,她當然知道這聲音是怎么回事。
誰說古人保守的?
像王妃娘娘的大壽這種日子,居然還有人敢在離浣花閣不遠的花園里打野戰,這刺激,無異于在鋼絲繩上行走啊!
佩服他們的膽大包天!
時景無奈地搖搖頭,但這種閑事本就與她沒有半毛錢關系,自然是懶得管的,連聽都沒有打算多聽一耳。
她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著,再走幾步路就要到月牙門。
忽然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條小狗,好死不死地絆了她一腳。
今日的衣衫太過繁復,一層又一層,她被小狗絆了一下之后,踉蹌之中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一時重心不穩,竟直直地栽了下去。
“滋”一聲,腳好像扭著了……
“誰!是誰在外面?”
林子里傳來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聲音,沒一會兒,有個女人掩面飛快地跑著離開了,她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面容。
這時,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從林子里出來,徑直走到了時景面前:“我說是誰呢,有這觀賞別人歡好的怪癖。既然是慶陽郡主,那就不稀奇了。”
他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矮下身子就要伸出胖乎乎的豬爪去碰觸時景的臉頰。
“方才被打斷了,我都還沒有盡興呢。正好,既郡主喜歡這一套,那不如便與我繼續如何?”
話音剛落,他的手好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頓時腫得生疼,他捧著手“嗚嗚”喊疼,只好中斷了動作。
“你這妖女對我做了什么?我的手,我的手!”
下一刻,不知從哪里飛來了兩片落葉,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糊在了胖男人的眼睛上:“啊,我不看見了,我看不見了!”
時景滿臉震撼地看著這事情發展的方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剛才心里確實有動過讓這胖男人倒霉的念頭,可是她才剛想了一下,這個男人就真的倒霉了起來……
莫非,她的技能點不是下雨?而是……言靈?
她正在猶疑,卻聽不遠處傳來許多嘈雜的聲響,定是這個男人大嚷大叫引來了王府的侍衛。
這里是是非地,她得立刻離開。
可是,她崴了腳,此刻腳踝處疼得不行,就連硬撐著起來也有些費勁。
正當這時,忽然有人在她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抓住我。”
時景猛然抬頭,看到了一張讓她臉紅心跳的面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