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電閃雷鳴。
破舊的小木屋在飄搖風雨里屹然挺立。
風雨吹打著塑料布,雨水猛烈撞擊,聲音無比激烈,而風從縫隙里漏進來,在狹窄逼仄的空間里肆意亂撞。
幾張票子靜靜地躺在了木桌上。
這一刻,江刻真有一種置身于流浪漢的窘境、接受并不富裕的善心少女施舍的錯覺。
“好。”
江刻拿起了那幾張票子。
他深深地看了眼墨傾,說“以后不撿了。”
墨傾吁了口氣。
倒也不是真擔心江刻的財政問題。
而是,怕江刻這個神經病角色扮演上了癮,真把自己代入進去了。而她今早見到撿垃圾的江刻,雖覺得好笑,但又感覺心酸。
雖然知道是假的。
但是,世事無常,萬一呢
萬一,拋開了江延替身這一層身份,江刻真就一無所有呢
過了半刻,墨傾忽然說“等雨小了,送送我吧。”
江刻沒有遲疑“好。”
過了約摸一刻鐘,外面下起了小雨,風雨不再如以往般叫囂。
木屋里沒傘。
江刻和墨傾共用一把。
江刻撐著傘,跟墨傾并肩走在河岸堤壩上,雨傘傾斜,遮了墨傾的身子,擋住風雨。
夜色漆黑如墨,極其濃郁。
岸邊偶爾亮起一盞路燈,孤零零的,但若點點星光,黑暗將小鎮吞沒。
“你都查到這兒了,我也沒必要再藏著。”墨傾語調清涼,在輕微的雨聲里顯得縹緲,“我的故事,你要聽嗎”
江刻停了一瞬,有些驚訝。
墨傾走出一步,被細雨迷了一眼,她一頓,往后退了半步,偏頭,看著佇立著的江刻。
“聽不聽”
墨傾用手背拍了下他的胸膛,眉眼一挑,是玩味又輕松的。
她語氣拖著調子“過期不候啊。”
她忽然又變得生動起來。
“聽。”
江刻求之不得。
墨傾往前走,冷不丁問“你記得岐黃一脈嗎”
江刻走在她身側“記得。”
在聽墨一停講述時,提到了“岐黃一脈”,大抵是善于醫術的彝族人,但力百年前那一脈就被屠盡了,所以沒傳到現世。
“百年前,岐黃一脈出了個怪人,精通醫術,一心為民。身處亂世的他,憑借一身醫術在世間立足,加上勤奮上進,拿下生物、化學、醫學相關等多個博士學位。”
墨傾說到這,停了一下,才說“他叫劉玨。”
江刻眉頭一鎖。
這個劉玨,他也未曾聽說過。
他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講述。
“有一天,他經歷了戰爭,見到了民不聊生,開始憤怒。”墨傾語調不疾不徐,“他可真是個天才,另辟蹊徑。別人都是盡其所能,為國家效力,走的是正途。他偏不,他覺得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需要威懾敵國,所以他打算折騰出一支不老不死的軍隊出來。”
“”
江刻張了下嘴,想要吐槽,又把話咽下去了。
“作為一個行動派,他說干就干,靠著早些年的積蓄,到處買賣兒童做實驗。”
墨傾聳了下肩“我呢,比較慘,正好是他第一批買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