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故弄玄虛,有何值得尊敬?”
老者怔了怔,隨后輕輕揮了揮衣袖,那掉落的鞋子被一股氣勁卷起,自動落在他腳旁,他穿上后來到嚴涉身邊,嘀咕道:“你們蜀山的人以前明明民風很純樸,這么會出現你這種人?”
嚴涉淡淡道:“或許是因為你們陰陽家太狡詐,所以讓我們不得不如此。”
老者笑了笑:“雖然陰陽家與蜀山是多年宿敵,但老朽不過一介游離人員,而你也不像是那種在乎兩家恩怨的人,我們何必因此傷了和氣?”
“據我所知,陰陽家一向在楚國活動,這幾年卻忽然搭上秦國,甚至連你這位號稱楚國第一賢者的人都來到咸陽,你們這是準備做什么?”嚴涉問道。
“做什么?自然是做和你一樣的事情。”老者佇立在風中,衣袂飄飛,神態肅然。
嚴涉微微一笑:“看來我們以后可能還會是同僚。”
“與你同僚的是月神他們,我這個糟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會出來和你們爭權奪利?”老者平緩說道。
“楚國第一賢者楚南公,豈是一般的老人。”
“夏禹氏千年唯一的奇才,當今蜀山第一高手,力壓鬼谷縱橫,連敗羅網兩大天字級殺手,以一敵千,殺死血衣侯白亦非,你又豈是一般人?”
“看來我已經被你們調查透了。”
“你又何嘗不了解我們?”
嚴涉凝望著楚南公:“那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楚南公淡然道:“正如之前所說,我在陰陽家中只是個閑散分子,所以我今天僅僅只是代表我個人,與東皇太一無關,與整個陰陽家更無關。”
“我來找你,一來是順便,二來是想見識見識蜀山第一人的風采。”
嚴涉嗤笑著,不發一言。
對此楚南公報以一笑,忽然指向下方的咸陽城:“你看到了什么?”
嚴涉思考了一會,回答道:“繁榮、森嚴、秩序、法度。”
楚南公微笑道:“這就是秦國,這就是法家。”
他忽然又指向城門,那里立著一個牌子,上面用小篆寫滿了文字。
嚴涉默然望去,發現那正是呂不韋所立,“一字千金”的牌子,上面所寫正是《呂氏春秋》。
呂不韋將此書的內容刻在城頭,立下木牌,言能改一字者,賞千金,數年以來,無人可改一字。
“從這塊牌子上,你又看到了什么?”
嚴涉皺眉著,思索良久,最終搖頭道:“沒有看出什么。”他這個人一向實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楚南公神色肅穆,道:“那是一種建立在秦國之‘法’上,卻又截然不同的新‘法’,呂不韋掛在這里的用意,本是想對秦國進行第二次變法,只可惜所有人只看到了所謂的‘一字千金’,沒有人明白他真正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