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梭,轉瞬一個春秋。天一宗在北方,一到冬日里便是大雪紛飛,銀霜素裹。
白雪落在屋頂上,簌簌無聲,房檐下的冰凌晶瑩剔透,草簾一早卻已換成了厚重的皮毛氈子,掩蓋住一片的熱氣。
“今天我們來講當今修真界的格局。”
隨著沉穩的男聲響起,屋子里窸窸窣窣的聲響立刻平息了下來。
小胖子許軼手上還揣著半個沒啃完的烤紅薯,看了看座位旁邊正襟危坐的高無衣抽了抽嘴角,他剛剛才掰了一小塊給她,她倒利索,一口塞進嘴里,除了略鼓的兩頰幾乎看不出端倪。
許軼是宗門請來的一個廚修的兒子,因著父親是內門掌勺大廚的緣故在宗門也混得很開。
他生來是練武的好苗子,靈根上佳,心性純真開朗,七歲的時候就過了宗門測試入了內門,如今是一位合體尊者的親傳弟子。
修真之人筑了基才算入道,如果不是資質絕頂的好或者剛好合了師徒緣分,剛入門的弟子是不會在筑基之前被收徒的。
剛剛練氣的許軼雖然有了師傅,可內門的尊者多半并沒有從頭教授小孩的耐,因此他也被先扔進開蒙學堂里學一學。
他那一批只有他一個“上面有人”的,所以見了還不是宗門弟子就來了學堂的小姑娘頗有親切之感,恨不得立時三刻就拜了把子結為兄弟。
高無衣雖然輕微社恐,卻并不是不會交友之人。小胖子除了吃的萬事都不過心,兩人相處起來極為契合,宗門長輩也很樂見于此。
此刻許軼有些舍不得還熱著的紅薯,飛快地低下頭咬了一口,坐直地時候正對上重明的視線。
許軼:......
重明微微挑眉,并未說話,他也并非專門來教書的,不過是快要元嬰卻無法突破所以閑來帶帶孩子養一養心性,也沒指望每個孩子都能記得他講的東西,對于并不影響課堂的小動作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不過,偷吃的小胖子儼然一副被抓到的驚嚇模樣,倒讓他有些好笑,險些管理不住表情,如此情形他竟生出來了些逗弄的心思。
“許軼,你來說說,現如今修真界你都知道有哪些宗門呀”
被叫到名字的許軼差點噎住,狠錘了一下胸口這才回道,“有咱們天一宗,還有青蓮宗,七星門,神農派,還有...合歡派?”
眾人聽到這最后一句哄堂大笑,連素日總是內斂的重明面上都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合歡派,確實有這個門派,大家都別笑,雖是主修陰陽之法,也總歸是個門派。”重明也很是看不上合歡派,這修真界第一媚宗,到底為正派人士不齒。
高無衣收住笑意看了許軼一眼,心里暗嘆果然每一個修真文里的不正經宗門都有一個合歡派。
在修真界也算呆了大半年,她是在初夏之時入了宗門,如今已是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