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嘆一口氣,可她卻也討厭不起來這人,干脆轉身站起來去找杜仲了。
杜仲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外人,見無衣過來了,便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
“如今也是秋日里了,你回頭也記得加一件外袍,不是很怕冷嗎?”
無衣點點頭,“我剛出關,也沒覺得冷,穿那個練功不太爽利,也不知道那些法修,寬袖長袍一層疊一層的,多礙手礙腳的呀。”
“許是習慣就好了。”杜仲知道無衣在說青蓮宗之流的修士,“也不太影響戰斗吧大概,法修動作能有多大,又不要揮劍。”
“回頭明天到我那里拿丹藥,我煉了好多丹藥,正等著分給你呢,你給我的藥材都是名貴難采買的萬年藥材,我煉出不少極好的極品丹藥,往后只要我能煉出來的,丹藥管夠拿。”說到丹藥他語氣便興奮多了。
不等無衣客氣,杜仲又問她,“你剛剛說閉關了?是回來之后就一直閉關嗎?我看你修為漲得也太快些,只怕馬上就超過我了。”
無衣先是點頭,聽到后面的話就撇了撇嘴,“是一回來就閉關了,師兄可別說嘴,你自己不也是進階神速。”
杜仲只是憨憨一笑,敷衍了過去。
兩人并排坐著,一齊看太陽落山。大片的紅霞泛著金邊,有大雁從天上飛過,紅彤彤的太陽此刻卻沒有了金光,甚至紅得像是粉霧畫就的。
“師兄,你和云觀師兄,看起來關系很好,怎么我小時候不曾看見呢?”
杜仲不疑有他,只是解釋道,“你剛來的時候他剛好在閉關,自然沒瞧見我與他一起,就算關系好,也不是成日里都要見的。”
無衣晃著腳,若有所思,“師兄對云觀很好。”
在無衣心里,兄長如父,雖說杜仲與她更像平等的好友,可她念著剛來宗門,事事都只能靠著杜仲的情分,總歸是更敬重他一些。她偶爾覺得杜仲這個人實在完美得過了頭,直到他和云觀一起,才讓她看見杜仲更鮮活的一面。
“我對你不好嗎?你可是我從小帶大的小姑娘,我最疼你啦。”杜仲敲敲她的頭,終于反應過來了,“收起你的試探,我和他,只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無衣趕緊舉起兩只手在面前努力地示意,“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和許軼什么關系,我就和云觀什么關系,懂?”杜仲微微瞇起眼睛直盯著她。
“那不一樣,我壓根不會讓他沾我一根毫毛,更不會在他喝多了的時候抱著他。我嫌棄他。”
“我也嫌棄他!”杜仲急急表示。
“你嫌棄誰?”略帶些醺暖意味的嗓音在兩人身后響起。
杜仲立刻頭大如斗,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祖宗你怎么醒了?”
云觀也就睡了一個時辰,此刻正慢慢坐起來,微微垂著頭,似乎支撐不起來的模樣,面上毫無酒意,只是臉色很白,眼尾又赤紅著,像是白雪之中的一片紅梅。
無衣看得稀奇,她頭一回在云觀身上品咂出一份脆弱來。
雖然沒有醒酒湯,無衣從自己的儲物手鏈中翻出了一罐子上好的白蜜,給云觀兌了水讓杜仲端給他潤一潤。
云觀就著杜仲手里的杯盞一氣喝完了蜜水,這才慢慢提起神來。
“還是小師妹貼心。”云觀含笑著嘆道,一面抬眼瞧著杵在自己旁邊的人。
“既然醒了額,就催動靈力把酒氣散了,免得又作怪。”杜仲探了探他的額頭,見沒什么事也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