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莊王赫赫威名,一代霸主,竟也落得英年早逝,留下一個十歲的楚共王。這孩子正辦著父喪呢,怎么會答應魯國出兵伐齊呢?自然是拒絕的。
季孫行父更加憤懣了,就在此時,忽然從晉國傳來了好消息:原來郤克日日夜夜在晉景公面前絮叨伐齊的好處,不伐齊便難以再圖霸業,說得晉景公也動了心。士會知道此事攔不住了,便干脆告老,把這中軍元帥之職讓給了郤克。如今郤克主政晉國,手握軍政實權,不日就要興兵攻齊了。
季孫行父得到消息,大喜過望,便派仲遂之子公孫歸父前往晉國出使,一來答謝郤克,二來商訂共同伐齊的日期。
魯宣公因為自己的國君位是仲遂幫他奪來的,一向寵信公孫歸父,異于群臣。此時的魯國三桓,即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三家,子孫眾多,聲望日隆,早超過了公族。魯宣公深以為憂,將來自己的子孫必會被這三家所欺凌,便借著送歸父出行的機會,拉著他的手低聲叮囑:“三桓日盛,公室卻日衰,你也是知道的。這回出使,你便找個機會和晉國的君臣講講這事。如果能借兵來為我逐去這三家,我國情愿每年輸幣,以報其德,永無二志。此事小事,切不可泄露!”
公孫歸父領命,帶著重禮來到絳都,聞聽當年晉靈公的諂臣屠岸賈憑著一張巧嘴又得寵于晉景公,官拜司寇,便給他備了一份厚禮,請他設法轉達魯宣公的意思。屠岸賈因為桃園之事與趙氏結仇,本是一心結交欒氏與郤氏,往來甚密。便將歸父的話,轉述給了欒書。
欒書說:“元帥與季孫氏同仇,恐怕不會答應此事的。我且試探一下。”
某一日,欒書得了個空子跟郤克提及此事,果然郤克正色道:“公孫歸父這是要搞亂魯國,不能聽他的。”
不聽就不聽吧,郤克還寫了封密信,派人星夜送到曲阜的季孫行父手中。季孫氏大怒:“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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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弒殺公子惡與公子視,全是東門遂主謀的。我為了國家安定而隱忍至今,護著他們。如今他們竟還要驅逐我族,豈非養虎為患?”
于是,季孫行父拿著密信去與叔孫僑如商議,僑如說:“主公已一個月沒上朝了,說是病了,別是托辭吧。咱們一起去看看,直接到他榻前去請罪,看他怎的?”
三桓同體,自要去邀仲孫蔑,不料此人不肯,只說:“君臣無對質之理,我不敢去。”
無奈,只好拉著司寇臧孫許同去。三人到了宮門口,聽說魯宣公病得重了,不能進見,只好托侍者帶句問侯而回了。
魯宣公果然不是裝病,第二天就報薨了。此時已是周定王十六年了。季孫行父等人擁立只有十三歲的世子姬黑肱,是為魯成公。成公未成年,凡軍政事務皆決于季孫氏。
季孫行父集眾大夫于朝堂,說:“君幼國弱,必須明正典刑。當年東門氏仲遂殺嫡立庶,媚好齊國,以致與晉國為敵,有誤國大罪,應當追究其罪。”諸大夫只有唯唯稱是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