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我就想知道,你開出多高的價格。”憋寶人直言不諱,“斧子在路手里,我不敢把價碼開得太低,不如你來開?”
月亮搖搖頭,“我開價要另收費。”
“那就一口價。找一個人,斧子歸你。”教練似乎很爽快。
王紅雷剛想答應,月亮伸出手攔住了他。
“我們不負責找人。說吧,有什么麻煩:別的麻煩,是我們可以效勞的。”
“你是要在本地呆著是吧?”教練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哦,我明白。那就換個條件。殺一個本地人,斧子歸你。”
王紅雷剛想拒絕,又被月亮攔了下來;月亮只用四個字,徹底改變了王紅雷對這個蛇頭男人的印象。
“名字,住址。”
第二天,王紅雷按照約定,來到了月亮事先定好的地點:一條特定的馬路邊。兩人不必擔心路上的行人,畢竟他們可以在水下對話。
月亮正在用瀝青的路面磨一把非常長的長槍,非常長,如果把它豎起來,槍刃向上,槍尖距地面足有兩米。他一邊打磨,一邊看著這長槍的刃面,觀察著,鋒利的刃,似乎在思考:夠不夠鋒利?不夠,繼續磨,夠了嗎?還不夠,繼續磨……
王紅雷決絕的說,“我絕對不會幫你,殺人是犯法的,這工作,不干也罷。”
“那就我一個人去就好,你不必同去的。”月亮誠懇的回答。
“不,不但我不會去,我也絕不會讓你去的。”
昨天,憋寶人回答了月亮的兩個問題。他給出了一個詳細過頭的地址,詳細到不僅給出了門牌號,甚至連目標平時住哪一間屋都說明了;他還描述了目標的相貌、身份、工作,并提供了相應的資料。他幾乎給出了一個人所能擁有的全部信息。王紅雷驚訝于,為什么有人會想要殺一個他如此之了解的人。如果你如此了解一個人,不應該加倍的呵護他嗎?但事情就是如此。現在,王紅雷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擇手段地阻止月亮。他首先進行的嘗試就是用語言去說服他。
“月亮,你聽我一句勸。”月亮這才抬起頭,目光離開了槍刃,凝視著王紅雷,“像我這樣沒有做過惡事的人,尚且要受到懲罰。如果你去做殺人放火這樣的壞事,不知還要遭多少罪:你可才剛出獄。”
月亮居然點了頭,“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
王紅雷納了悶,“我讓你不要殺人,你肯嗎?”
月亮盯著長槍,用右手手指在刃上輕劃了一道,沒有流血,就繼續磨了起來。
“可以,我說了,都聽你的。”
王紅雷不滿的質疑道,“那你磨長槍干嘛?”
“這不是長槍,而是長矛,”月亮首先糾正道,“我磨這把矛啊,是因為我騎自行車要用。”
“你還會騎自行車?”王紅雷感到不可思議。畢竟他們倆可是所謂同一時代的來者,王紅雷知道什么是自行車,但他根本不會騎。他連自行車都沒有碰過,六九年時,自行車還是相當奢侈的載具。
“你不會嗎,哥?我可以教你。”月亮仍在注視那矛尖,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