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看這張簡歷看了很久。
一個星期后,函臣建筑公司的HR通知何銘心去面試。
絕沒想到是傅玉函親自來面試,面試地點就在他的辦公室里,他坐在一張很舒服很寬大的椅子上。
他的臉色仍舊是蒼白的,瘦削而憔悴,這一次仔細觀察他,才發現他沉郁的眼睛里總是帶著種說不出的疲倦之色。
不但疲倦,而且虛弱。在這么熱的天氣里,他身上還穿著厚西裝,也不知是什么布料的,閃閃點點的發著光。
可是他的人看來卻好似完全沒有光彩,就仿佛久病不愈,對人生已覺得很疲倦,對自己的生命也完全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有什么東西在我臉上嗎?”他突然問,嘴角噙著好笑的笑意。
笑容卻不達眼底。
“沒有。”何銘心垂下眸,老實地回。
明明他剛剛自己看她的眼神,也一眨不眨好不好。
她沒拆穿他,他倒先譏笑起她來了。
算了。
她不和病人一般見識。
重新抬起眸,她提醒他,“傅先生,請問現在可以開始面試了嗎?”
“我已經開始了,”傅玉函薄唇輕掀,臉上沒有其他任何表情,“我正在面試你。”
何銘心:“......”
手腕上的指針有節奏地發出“滴啦滴啦”的聲音,時間又過去了好幾分鐘,何銘心終于忍不住問:“請問這家公司面試就是看臉嗎?”
“正好你的臉,長得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傅玉函仍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她。
“那么像嗎?”何銘心嘲諷地反問。
他像聽不出她話里的嘲諷,極為認真地回答她這個問題:
“說起來外形還有臉和眼睛跟她就像是一個人。”
“哦,是嗎?”何銘心的語氣有些冷漠,“那么她叫什么名字呢?”
傅玉函終于挪開視線,眼眸斂了斂,像不愿回答她這個問題,拿起桌上的簡歷。
半響,突然很唐突地問:“你有男朋友了嗎?”
何銘心愣了愣,不自然地反問:“這個問題跟我面試的工作有關系嗎?”
“沒有。”傅玉函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我只是想知道,這是我私人的問題。”
“那我請求不回答,這也是我私人的原因。”何銘心直視他那雙沉郁的眼睛,果然不太像好人呢。
“那你知道嗎?如果做我的秘書要干什么?”
何銘心不答反問:“做傅先生的秘書和普通秘書一樣嗎?”
“當然一樣,難道何小姐你覺得不一樣?”傅玉函也學著她的語氣反問,“我需要我的秘書跟我頻繁出差,如果你有男朋友,我不確定你的男朋友會不介意,畢竟男女有別。”
“沒有什么男朋友,況且工作的事就是工作的事。”何銘心回答地很誠懇。
她來這里的目的雖不純,但她有基本的職業道德,工作上絕不會馬虎。
傅玉函凝視她,“你叫何銘心,意思是什么?”
“心有所銘。”
“那你銘記什么?”
何銘心想了想,“過去吧!”
傅玉函眼睛里露出思念悲痛之色。
是啊,每個人都對過去不能忘懷,只是在于多,還是少。
何銘心怔怔看著他,不懂他為什么突然一下子變得脆弱起來。
過一會,她試探地說:“或許......銘記的是舊冤孽,比如上輩子被人欺負。”
傅玉函怔了怔,有那么一剎那,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季元心。
他斂下眸,沉思:
為什么不給她一個機會呢?
她雖然沒有社會經驗,但專業扎實,從剛才的接觸來看,還很會能言善辯。
況且......
她還有著和元心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