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樣,也姓陳。”
“陳淼。”
“沒錯,我記得你跟他關系也不錯吧?”陳明初笑了。
“嗯,我曾經視他為兄長,是他帶入入的行,我這一身的本事,他教會我的居多。”陳沐也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烈酒辛辣過喉而入,那種感覺,如同男人之間的友情,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你們倆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他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嚴厲的父親一樣,對我的孜孜教誨,有時候又像是一個兄長一樣,保護著我,雖然跟他的時間不長,但那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時間。”陳沐并沒有隱瞞,對一個將死的人來說,他還能把秘密說給誰聽?
“你覺的陳淼這個人怎么樣?”
“陳科長……”
“別叫我陳科長,我早就不是了,你要是不覺得跟我這種人說話丟臉的話,叫我一身明初兄就可以了。”陳明初淡然道。
“好吧,你也算是我的前輩,叫你一聲明初兄也不過分。”陳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們今天不談他,該談的人是你?”
“我跟你之間,都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談他的話,那談我就無從談起了。”陳明初搖頭一聲道。
“明初兄,你想說什么?”
“你心里就沒有想要問的嗎?”陳明初反問一句。
陳沐沉默了。
他的確有很多疑惑,但見到陳明初之后,他就有些豁然開朗了,很多難以理解的困惑似乎一瞬間都得到了答案。
“我從蘇州下火車,在南京火車站打了一個電話,那是個破綻,但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陳明初嘆了一口氣道,“我早該想到的。”
“而你截住了我,消息從何而來?不是我小看你,你還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陳明初面對陳沐,侃侃而談。
“你們倆幾乎是同時抵達的蘇州,我說的沒錯吧?”
陳沐沒有回答,但基本上認了這個事實。
“他做事,謹慎小心,滴水不漏,絕不會給手下走漏消息的機會,跟隨他來蘇州的人,再出發之前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走漏消息的只能是他自己,而我明面上是自己暴露而提前安排人接應逃跑,實際上是被你給截住了,我想你是到了蘇州之后才接到他的確切指令的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你說沒錯。”陳沐點了點頭。
“就算我沒再蘇州下車,到了上海后,他也會讓我消失的,我不能活著出現他跟池內櫻子面前,那樣,一切就可能翻盤。”陳明初繼續道。
“其實池內櫻子私下來悄悄的約見過我,問過我知不知道‘方文’這個化名誰用過,我沒有回答,而他想必也早就知道池內櫻子在懷疑他了。”陳明初道,“表面上他對我是拼命的維護和開拓,可實際上呢,他卻一步又一步將我變成了他的替身,他才是軍統打入76號真正的臥底!”
最后這一句,陳明初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幾天前,滬一區策劃了一次拯救和刺殺行動,我率領颶風行動隊,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什么,你刺殺他?”
“對,我差一點兒就殺了他。”陳沐很平靜的道。
“哈哈……”陳明初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才停了下來,“我明白我輸在什么地方了。”
“哦?”
“他比我瘋,比任何人都瘋,只有瘋子才敢這么玩。”
“想知道他對你的評價嗎?”陳沐道。
“你見過他了?”陳明初吃驚的問道。
“他說,你這個人太聰明,太愛惜自己,什么都想得到,什么代價又不愿意付出,這是做這一行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