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真是很難,雖然守著這么大一份家業,可覬覦的人太多,多少人都想著從“長豐”米號上啃下一塊肉來。
陸長豐下葬之后,矛盾徹底爆發了!
陸夫人謝紅秀母子被趕出了陸家三房的老宅,理由是,她是陸長豐的填房,沒資格留在老房。
但謝紅秀的兒子是陸家人,他們沒理由驅趕一個才八歲左右的孩童。
可做母親的舍得讓自己還未成年兒子一個人生活在那個群狼環伺的地方嗎,自然是把兒子一起帶了出來。
好在陸長豐也知道自己死后,謝紅秀母子會遭遇什么,在外面給置辦了一套宅院,寫在了謝紅秀個人名下。
這棟宅子,陸家人可是拿不走的,母子倆還不至于無處容身。
“陸夫人,陸老爺過去一年多在我們藥店看病吃藥,這人沒了,我們也覺得遺憾,可您這醫藥費總不能一直拖著不給吧?”
“……”
“這陸老爺拿人參吊命,還是三百年的老山參,這市面上是有價無市,我是廢了老大勁兒才弄到的,這一顆就價值三千大洋……”
“還有這給陸老爺用的都是極品藥材……”
藥鋪的大掌柜的絮絮叨叨一大堆,目的就是要錢,這已經并不是第一次了。
“陸夫人,陸家家大業大的,這點兒小錢您從手指縫隙漏一點兒就夠了,這賴賬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呀……”
“胡掌柜,我記得先夫在世的時候,跟我提過的,他的藥費都是一個月一結的,就算過世前那一個月醫藥費沒結,也不知有這么多吧?”
“瞧您說的,這賬單都在呢,結沒結醫藥費,我們藥店能不知道?”胡掌柜掏出一本張本來,嘿嘿一笑,目光從謝紅秀那豐腴白皙的臉頰上掃過,眼底流露出一絲貪婪和狡詐的光芒。
“這些賬單我沒見過,也沒有亡夫和我的簽名。”雖然已經過了七七,但謝紅秀還是一身素服,一個做填房,并且還被夫家人趕出家門的女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沒有簽名又怎么樣,我們有人證,這官司打到法院前,看陸夫人是贏還是輸?”胡掌柜冷笑道。
“長豐”米號如今已經拿不出錢來給工人發薪水了,謝紅秀除了變賣“長豐”米號之外,就是這座她現在居住的小洋樓了。
賣掉“長豐”米號,她就是愧對亡夫,陸家就有資格將她的身份徹底剝奪,徹底趕出陸家。
賣掉這住的房子,母子倆雖然不至于會露宿街頭,但從此會更加艱難,背著“長豐”米號這么大的一個包袱,會徹底壓垮的。
這就是胡掌柜和他背后的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把陸長豐給謝紅秀母子留下的生存依靠徹底的吞下去。
至于謝紅秀母子的死活,他們根本不會管的。
就連謝紅秀的所出并不是陸長豐的謠言在陸長豐死后不到三天,就傳的是滿城風雨,這些人那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誤。
“那胡掌柜盡管去告好了,反正,錢我是一分都不會給的。”謝紅秀怒道,“來人,送客。”
“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