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衣著依然精致,可是在昂貴的皮,也掩蓋不了積年累月怨氣積壓的內里。
楚月踢開椅子腿,站起來,弓著腰給楚萍倒了一杯紅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考究的酒杯盛著血紅的酒液,楚月捏著酒杯,用碩大的高腳杯肚碰一下楚萍的杯子,對著楚萍遙遙舉杯,幽幽開口:“媽………你叫楚萍,不叫勾青山的女人!”
“這杯,敬你,因為你癡情不渝。”楚月猛的一口灌了下去,那在來不及吞咽的紅色酒漬,順著楚月殷紅的唇角淌下來,如同涌動著的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綻在衣領上。
楚萍被楚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刺激的尖叫起來:“你干什么,你瘋了!”
楚月從口袋里掏出來楚萍的護照,輕聲開口:“媽,離開這里吧,這么多年,你一個人孤守著兩個人的早已逝去愛情,不累么?”
楚萍憤怒的把酒杯和酒瓶揮落在地上,尖叫著嘶吼:“你是來替那個混蛋來做客的嗎!給你也要背叛我!”楚萍像個瘋子一樣,目眥欲裂的瞪著楚月:“你說會愛我一輩子,永遠只愛我一人。你信誓旦旦的求我嫁給你,讓我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圈,讓我活的像你的籠中雀!”
楚萍瘋瘋癲癲的又哭又笑,她兩手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團空氣:“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想讓你愛我像從前一樣的,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愛我………”
楚萍自言自語著,臉部肌肉因為波動的情緒,不斷地顫抖,臉上布滿了剛剛發怒時的朝紅,一頭長發被狂風肆意拉扯著,也無人整理。
那個護照上貼著的,溫婉優雅驕傲的如同公主一般的女人,為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為了一個貌合神離的家,還在做最后的困獸猶斗。
楚月又倒滿滿一大杯酒,輕輕的開口,聲音忽遠忽近,像是掩在雪落的聲音里:“男人………都靠不住,以后還是靠我吧,”
楚月又給自己灌了250毫升的紅酒,酒勁后知后覺的爬上來,楚月眼神飄忽的,似乎看見了陸降,他挺拔的身姿伏在書桌前,就著一盞橘色的臺燈給她寫信。
可轉眼,陸降就毫不留情的站起來走了。
一定是那個背景太決絕了,所以楚月才會又撕心裂肺哭了起來。
這樣悲痛欲絕的哭泣,楚萍終于醒悟,她看著自己這些年都沒有關注過的孩子,竟然已經蛻變得初具大人的模樣,可是卻還像小時候哪樣—哭的涕泗橫流。
像是——失去了最心愛的禮物。
楚萍走了過去,把楚月的頭抱進懷里,也忍不住紅了眼:“孩子,我們都對不起你…”
洋洋灑灑飄落的雪幕里,楚月第一次在母親的懷里哭的淚眼模糊。
楚月哭著說:“陸降,這次真的要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