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遭遇盧循伏兵時,死里逃生的一幕還經常浮現在眼前,相比于拼殺時的傷痛,此刻他心里最在意的事情,還是已經“死”了的劉若水
在大軍南下前夕,劉若水死在地牢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將軍府,時至今日,劉裕仍然認為她已經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這番既然停留京口,便想著再去她家醫館轉一轉
走在京口的街頭,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平時十分熟悉的官兵、衙役,現在都換成了陌生的面孔。
劉裕路過京口的衙門,無奈的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姜毅,就關在衙門的牢房里
姜毅每日也不消停,天天叫嚷著要放自己出去,可根本沒人理會他
牢房里發生的一切,劉裕不得而知,離開了衙門之后,便來到了劉穆之的醫館
醫館大門緊閉著,看起來已經很長一段時候沒有營業了
劉裕只是遠遠的望著,他也能理解,劉若水的“死”,會給劉穆之帶來多大的傷痛
醫館不再開了,人也見不到了,還能怎么樣,看了一會,劉裕便也悄然離去,這一切,他都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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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牢之很快就到了廬江,走進桓玄的迎親大營里,才發現原來他從荊州竟帶了如此眾多的人
看這架勢,絲毫不像是來迎親的,兵士們身穿喜慶的紅袍,儀仗、鼓樂等嫁娶的東西應有盡有,可這些人腰間的佩劍也同樣十分惹人注目。
何牢之也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以來的廬江,可廬江的情形,卻跟他早先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桓謙一直在旁邊陪著笑臉,將何牢之迎入了桓玄的軍帳中
何牢之不卑不亢的走了進去,帳中一方圓桌十分的氣派,后面的墻上掛著整個晉朝的地圖,一個人正站在地圖前觀摩著,這個人……就是桓玄了
桓玄——荊州的霸主,朝廷的心腹大患,司馬英的準丈夫,今天終于算是露了面
還沒等何牢之說話,桓玄就轉過了身
他今年也五十多了,比何牢之還大上幾年,雙眼深邃,精神頭也非常不錯,從整個人的體型神態來看,絲毫不像年近花甲的樣子,雖然是來迎親,可仍身著軍裝,氣場異常的強大。
“何賢弟,哈哈,日盼夜盼,今天終于把你給盼來了”
桓玄率先說了話,并示意何牢之與桓謙就座
何牢之從迎親大營走到軍帳之中,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迎親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聽到桓玄稱自己為賢弟,也忙回敬了起來
“桓刺史言重了,在下不過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于刺史大人稱兄道弟……”
桓玄的臉上雖然始終都在笑,可心里卻搞不懂在想些什么
“哈哈,賢弟這是哪里話,想當年我在建康之時,還與你一同抓過蛐蛐,賢弟莫非都忘了嗎”
何牢之臉色深沉,他的心思可都在自己兒子身上,這些有的沒的,自己也不愿多談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只是不知刺史大人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桓玄聽罷,大笑了幾聲,面對如此急切的何牢之,他卻是一點都不著急,徑直走到了何牢之面前,想要親自將何牢之的茶杯續滿
可桓玄一摸茶壺,立馬就發起了火,沖著帳外的人大喊到
“你們都是怎么做事的,何將軍的茶水都溫了,也不知道替換,趕緊上壺熱茶來”
何牢之見狀,頓感到受寵若驚,忙說到
“謝刺史大人好意,這飲茶就不必了吧,咱們還是說正事要緊”
桓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