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雷德利卡身上感受到了毀滅之影的氣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艾琳注視著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平靜的和她對視,“他想感受一下自己的真名之路,我不過是幫了他一把。”
“雷德利卡至少還要十年的沉淀,才能嘗試觸摸真名,你這樣做,很可能讓他被毀滅之影所侵蝕。”
“沒有任何一種力量是可以輕易獲取的。”安娜貝爾淡淡的說到,“他想提前觸摸真名,自然要有面對危險的覺悟。”
“你知道雷德利卡不是沉湎于力量的人,班森的仇恨已經讓他失去了應有的理智,你為什么不勸一勸他,反而讓他陷入危險之中。”艾琳眼瞼低垂。
“為什么一定要我來勸,在勸他這件事上,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安娜貝爾目光炯炯的盯著艾琳,“你其實很清楚他對你的感情,只要你愿意接受他,雷德利卡的心未必會被仇恨所占據。”
艾琳沉默了片刻,喃喃的說道:“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安娜貝爾反問道,“你只要放棄具現未來,不但可以拯救雷德利卡,可以讓你享受正常人的情感,還可以讓你和其他人一樣站起來,為什么你就一定要執著于那個希望縹緲的可能。”
艾琳沉默了,許久之后,她才聲音沙啞的說到,“這是我的宿命,我從出生就被挑選出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具現未來,具現未來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它就是我的信仰,是我的一切。”
“那班森的仇恨就是雷德利卡的信仰,是他的一切。”安娜貝爾一字一頓的說到。
“你不會理解,一個人生命之中那束唯一的光芒熄滅時的絕望,我已經獨自在黑暗之中行走了四年,所以我很明白雷德利卡現在的感受,我們都是黑暗之中孤獨的復仇者,從光芒熄滅的那一刻開始,復仇就是我們的一切,就和具現未來對于你的意義一樣,我們早已別無選擇。”
艾琳默然,安娜貝爾的話就像一道閃電,劃過了她單調的世界,她第一次知道,仇恨原來可以帶給一個人如此巨大的痛苦。
兩人就此靜默無言。
虛空扭曲之后,艾琳出現在了夜鶯酒館之中,然后獨自離開了。
看著艾琳離開的背影,貝克小聲問道:“你說,她們都聊了些什么?”
“如果你不想被安娜貝爾從這里扔出去,最好閉上你的嘴巴。”圖靈果斷制止了他的好奇心。
“好吧。”貝克收回目光,忽然注意到在酒館角落里,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在看多蘭圖日報,攤開的報紙遮住了對方的面容,從報紙之下漏出的部分來判斷,報紙背后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
或許是因為黑暗獸潮的緣故,這幾天晚上來夜鶯酒館喝酒的人并不多,所以不需要刻意,貝克很隨意的記住了酒館內的每一個客人。
這個看報紙的男人給了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雖然對方隱藏得很好,他依然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似乎穿過了報紙,落在了他和圖靈的身上。
職業的敏感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