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嗤笑一聲,“衡哥兒正是壯年,火氣正旺,如今有這樣一位美嬌妻在身側。
喬氏看向婆子,語調都輕快了不少,“這都不曾圓房,你以為會是什么原因?”
婆子笑開了,“大房怕是要完了。”
板上釘釘的事,喬氏倒沒有多大的欣喜。
只有大房傳出不好的消息,到那時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只聽外間又有婆子通傳,便有方才在回廊的小丫鬟入了屋。
“夫人,打探到了。”
丫鬟將今日在尚春樓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說給喬氏聽。
喬氏聽到南云衡動手將那人打傷,面色頓時一沉,語調都不穩了“可看清了?是世子動的手?”
丫鬟不敢撒謊,回道,“咱們派去的人瞧的真真的。”
喬氏皺著眉,心中頓覺不安。
一個久病的人,竟然動手打了人,還將人打傷。
簡直荒謬。
周婆子看出喬氏心中的顧慮,“夫人是懷疑……”
喬氏嘆了一口氣,“當年的事雖是親眼所見,可如今,我總是不踏實。”
周婆子仍是笑著,“夫人怕是多慮了,前幾日太醫來了都說無法,只怕是瞧見自己的嬌妻被人調戲,一時激動將人打傷也是有的。”
喬氏卻是難放下心里的懷疑。
正說話間,又有丫鬟進屋來。
“夫人,宴梨院那邊傳了郎中。”
聽罷這番話,喬氏才恢復了面色。
李婆子將茶端了過去,細聲道,“看來奴婢猜的不錯,世子定是白日動了氣,病又犯了。”
本就病重,如此一來,可不是雪上加霜?
喬氏笑著舒展了眉頭,微抿一口茶后,又道“想辦法告訴二房的,將大房著急傳宗接代的消息透露出去。”
“夫人是想……?”
喬氏輕撫茶沿,眸中皆是笑意“王如月是個蠢人,這些個事,她做再合適不過。”
“夫人高明。”
宴梨院,燭深夜靜。
雪下的大了,地面已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郎中背著藥箱,拿著侯府給的賞銀出府去了。
“世子如何又發病了?可是又嚴重了?”老太太派來貼身嬤嬤前來探望南云衡。
孫氏語調有些無力,撫著眉心道“方才郎中說衡兒的病復發極有可能是近日風大,風寒入骨催動血流加快,這才導致病情加重……
里間床榻上,南云衡靜靜躺著,聽孫氏將郎中的話一字不落說給嬤嬤聽。
胡謅。
這話里也就風寒二字是真的。
南云衡皺眉,今天在尚春樓是他沖動了,那一腳該讓懷風踹的。
導致現在如此折騰。
只是不這樣折騰,那些要害他的人難免疑神疑鬼。
南云衡在心中長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小媳婦。
從前是老太太跟孫氏在他跟前抹淚,后來他病的次數多,二人也習以為常了,不再大驚小怪。
可如今又添了新人。
“夫人,我還活著呢。”
南云衡看著坐在牙床邊的小兀子上,正哭的抽抽嗒嗒的自家夫人,無奈又是一聲嘆息。
落意正哭的起勁,聽他說話,便哽咽道,“可是你病的這么厲害……”
她還沒懷孩子呢,繼承遺產半點希望也沒有。
她即將要當一個被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下堂妻了。
想想都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