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衡唇邊扯出一抹笑意,不得不說,他的小媳婦對衣裳設計方面極有天賦。
難怪心心念念想開鋪子呢。
可真要開了,他的衣錦閣豈不是要生意慘淡?
南云衡想著給她置辦鋪子的事情可以稍微緩一緩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
她賺小錢,自己賺大錢。
萬三千在心里默默吐槽,連自家夫人的錢都賺,是真黑啊。
馬車停在侯府。
南知煙在馬車前站定,將自己忍了一路的問題問出。
“你覺不覺得你的設計圖紙賣的價錢低了?”
落意沒覺得,軟聲道“一百五十兩,不少了吧?”
南知煙沒再說話。
只是心里斷定了方才那間鋪子黑的很。
掌柜的更黑。
……
年三十晚上,臨京各家各戶皆是一派喜慶。
爆竹聲聲,煙花璀璨。
侯府上下張燈結彩,火樹銀花,明朗燭火映照著皚皚白雪,簇簇臘梅與枝頭紗花交相輝映。
三位夫人都在老太太處玩骨牌,年輕的公子哥都出府玩去了,小姐們則是在屋里賞雪賞煙花。
只有侯爺還在處理臨時的公務,忙的焦頭爛額。
各院的下人們也難得的清閑,聚在一處喝酒劃拳,笑聲不斷。
落意也給靈芝靈雁放了假,讓她們回自己家陪家人了。
南云衡到現在也還未歸府。
用過晚飯后,落意看孫氏幾人玩骨牌,看了半響實在是一頭霧水,便回了宴梨院。
回之前還得了孫氏的三袋金瓜子,說是給她的壓歲錢。
不得不說,首富獨女出手就是闊綽。
帶著沉甸甸的壓歲錢,回宴梨院的路上都是歡喜雀躍的。
外面燭火通明,爆竹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屋內燭火跳動著。
落意回屋后將壓歲錢仔細放好,就開始費神設計新的圖紙,借此打發無聊的時間。
忽然想到一事,她將手中的筆擱下,折身回了隔間。
隔間內亮著三盞燭火,映照著一室通明,落意上前去吹熄一盞。
繼而走到牙床邊,蹲下身去將床底下藏了許久的箱子拖了出來。
里面除了她這些天賺的銀子,還有孫氏送她的貴重物件。
還有周媽媽拿過來的……圖冊,以及讓人看一眼就面紅的,紗衣。
落意自箱子的最底層翻出圖冊。
一閉眼一咬牙,將圖冊拿了出來,偷偷藏懷中。
再將箱子重新放回到床底下。
她抱著圖冊,又吹熄一盞燈,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的脫鞋上了塌。
坐在牙床靠墻的角落里,才將圖冊拿出。
心跳如擂,面紅如霞。
她長舒一口氣,試圖說服自己。
沒有哪個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為了遺產,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總比餓死凍死的好。
她安撫著自己活蹦亂跳的小心臟,伸手翻開圖冊。
一頁頁細細翻看,試圖領悟要點。
外面煙花爆竹聲漸漸更緊密,候府上下熱鬧非凡,只有宴梨院正屋內,安靜極了。
南云衡帶著一身寒意入了屋,四下不見他的小媳婦。
隔間內有著昏暗的燭火,似乎在掩飾著什么。
他放輕了腳步,入了隔間。
借著燭火的光,他一眼就看見了在床的角落,背對著他的……小媳婦。
落意看的出神,連床榻前站了人都未發覺。
直到感覺到床的另一側陷下去……
她猛然回身,險些沒把脖子扭了。
在看到南云衡的一瞬,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藏起來,快藏起來。
可很顯然,她是沒處藏。
只能將手中的圖冊隨手藏到錦被下。
“你在做什么?”
“沒,沒做什么……”
南云衡皺眉看她“那你緊張什么?”
“沒,沒緊張啊……”
她明明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嗎?”南云衡眸色暗了暗。
手撐著床榻朝她逼近,聲音低沉沙啞“夫人,撒謊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