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根銀針來,居高臨下看著南云衡。
“伸胳膊。”
南云衡臉黑如鍋底,咬牙切齒“我沒病!”
“哎呀我說大兄弟,你可別犟了!”
他捏著銀針,笑的慵懶“你這毒可沒解呢,嘚瑟不了多久的。”
“來呀,把他給我按住嘍。”
他朝身后招招手,便有幾個小廝進來了,“爺,您就聽神醫的話吧,奴才們得罪了。”
南云衡眸色沉了沉。
即使躺在榻上,也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小廝們面面相覷,沒敢上前。
“衡兒啊,你聽話。”孫氏不緊不慢威脅他,“否則娘就讓落落去跪祠堂了。”
落意怔住了。
想讓她跪就直說,這是做什么……
葉之夭仔細擦拭著手中的銀針,聲音慵懶,口音卻重,“大兄弟,我這一針下去……你今兒得的病就好了。”
南云衡冷笑一聲。
下一秒手腕就被握住,下意識的去甩開,卻不想葉之夭力道極大。
“大兄弟手勁挺大啊。”葉之夭咬了咬牙,壓低聲音同他道“你中的毒還有殘留。”
不解?留著玩呢!
南云衡皺眉看他,卻見他朝自己拋了個媚眼。
怔神的工夫,一根銀針就刺入手虎口處。
刺痛。
葉之夭笑了笑,“不好意思,手勁大了,你先忍忍,后面還有更疼的。”
南云衡伸手攔住他將要施針的手,淡淡道“可以了,我的病好了。”
一針下去,病就好了?
“葉神醫。”南云衡咬牙,忍住想打他的沖動。
“不如說說我這殘留的毒該怎么解?”
葉之夭嘆口氣,如實道“你中的這毒忒毒了,暫時呢,我不會解。”
南云衡眸色晦暗,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葉神醫方才是在跟我開玩笑?”
“哎呀,別在意這些。”葉之夭斜眼看他,聲音壓的極低。
“你裝病騙自己夫人的事,我不也沒戳穿嗎?”
南云衡:……
葉之夭碎碎念安撫他:“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二人竊竊私語,眾人看的一頭霧水。
屋內安靜極了,角落放置的香爐內薄煙裊裊。
落意看著那鏤空的香爐出神。
忽聽得南云衡語速極慢的話響起“多謝葉神醫,治好了我的病。”
若仔細聽,便不難聽出其中的咬牙切齒。
落意看他,忍不住問他“世子真的好了嗎?”
怎么說話的聲音仍是怪怪的。
葉之夭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治病這玩意兒,本來就是一門玄學。”
南云衡咬牙聽他胡謅。
比太醫院那些人還能胡謅。
他中的毒至今無人能看出是什么毒,如何中的,該怎么解。
若非有司雙若日夜翻看醫書,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這會兒哪還能好好的躺在這兒。
只是殘留的毒,仍是毫無頭緒。
雖不似從前那般日日侵蝕著他的五臟,可說不準什么時候毒就發了,長此以往,終究不是個事兒。
葉之夭淺笑如冰,“大兄弟,我是婦科圣手,解毒可不拿手,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南云衡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膈應,移開視線,闔眸躺平。
孫氏笑道,“神醫啊,不愧是神醫。”
葉之夭整理著自己的針裹,毫不謙虛道“區區小病,不足掛齒。”
嬌蕊哭的嚶嚶嚶,卻仍畏懼貓兒不敢上前,只怯怯道“爺,您總算是好了。”
“哎呀大兄弟,你這美妾侍候在榻,可真是有福氣啊。”
南云衡黑著臉,這福氣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