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已是深夜。
南云衡剛邁步進屋,就看見臨窗的軟榻上,自家小媳婦睡顏柔和,正睡得香甜。
暖黃燭火映照著屋內一片溫馨。
她長長的睫毛垂下,瓊鼻朱唇,肌膚吹彈可破,看著便是觸感極好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輕輕撫上。
南云衡這般想著,也這般做了。
他將手暖了暖,而后覆上她白皙細膩的面頰,輕輕托住。
睡夢中,她像貓兒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心底滕然而起,他眼角眉梢皆染了化不開的深深笑意,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眸中清晰倒映著她安靜的睡顏,笑意愈深。
燭火搖曳,將他的身影拖得欣長,倒映在雕花窗欞上。
恐小廝進來驚擾了她,他便自己動手換衣服,動作極輕。
卻不想正換下外衫時,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眨眨睡顏稀松的眸子,唇邊漾起一抹清甜的笑意。
“夫君,你回來了?”
她的嗓音軟軟糯糯,因剛睡醒的緣故,尾音拖著小小的慵懶,甜的像化不開的糖。
南云衡站在原地,靜靜看她。
她伸出手來,軟軟道,“夫君,抱……”
南云衡失笑,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他方邁步至軟榻前,她就主動來抱他了,攀著他的肩,將腦袋埋在他頸子處,輕輕嗅了嗅。
南云衡環著她的腰,將她往上托了托,抱小孩兒似的,將人抱回隔間的牙床上。
方要將她放在松軟的床褥上,就覺攀著他肩的手緩緩收緊,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窩處。
緊接著,就覺頸子上傳開一陣酥痛。
南云衡輕笑出聲,“落寶,你屬貓的?”
落意嬌哼一聲,松開攀著他的手,往后倒去。
南云衡猝不及防,被慣力帶著,與她一起倒在床榻上,幸好他反應快,雙手撐在她身側,才不至于壓到她。
“說說吧,誰又惹著落寶不高興了?”南云衡一手托腮側躺在她身旁,盯著她嬌俏的面容,明知故問。
還會使美人計迷惑他了。
落意哼了一聲,“你個騙子。”
“我怎么騙你了?”
“你……”落意紅著臉,“為什么你精神抖擻,而我……”
而她像被大錘狠狠捶過一般,睡了整整一天。
“你不是身體不好嗎?還有隱疾……”落意總覺得他是裝的,他在騙她。
南云衡失笑,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有沒有隱疾,落寶你不知道的嗎?”
落意:……
“至于我的病……”南云衡眸色沉了沉,緩聲道,“確實沒有人們口中那么嚴重。”
“可你明明……”落意想起自己剛從莊子上回來的那日,侯府將太醫都請了個遍。
人人都道他恐怕撐不過去,即便撐過去,也活不過二十。
“這到底怎么回事?”落意心中雖有猜測,卻不敢亂下定論。
她看向他時,雙眸澄澈,等著他的解釋。
屋內氣氛一瞬壓抑。
燭火跳動,忽明忽暗,香爐燃著與昨夜不同的香,是靜心安神的。
落意轉眸,看著薄煙裊裊,緩緩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而輕笑一聲,“你若不想說,我以后就不問了。”
總之他們之間還有一紙協議,各取所需。
她不該有太多的奢望與期待。
她輕輕轉身,背對著他,聲音儼然帶了一絲哭腔,“我要睡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