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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最近怎的如此愁眉苦臉的?”
珍妃將梁少帝的眉頭撫平,微微低下頭來,“陛下這樣,臣妾心疼。”
梁少帝嘆了一口氣,本來他也是可以過得很快樂的,但是太子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樣刺痛了他的心,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皇后這些年來的凌厲手段,梁少帝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選擇看不到,默默縱容。但是,他也有底線,并且他的某些底線是不容觸犯的。
那天吳貴人哭著跑來向梁少帝告狀以后,梁少帝第一時間不是發怒,而是默默地按下此事,讓自己的人先去調查了一番。
太子心不夠狠,沒有及時處置掉吳貴人,抹除所有證據——當然,即便他選擇處置了吳貴人,知道一切的楚洛寧和許晏殊也會做出某種措施阻止他。
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都在向梁少帝說明著,太子確實睡了吳貴人。
梁少帝一直以為,太子是一個知分寸的人,但是現在也不盡然。
男人其實并不愚蠢——畢竟在這個時代里,女子在宮中斗、在后宅里斗,又怎么比得上男人要權衡朝堂上的各方勢力的心機呢?
因此,無論皇后再做多少的掩飾也都是徒勞的。
珍妃道,“臣妾知道陛下心煩,可這樣下去總不是法子。臣妾聽太醫說,心情的好壞對身子的影響也很大。對了,臣妾聽說陛下之前不是很喜歡那個什么游戲嗎?不如把那個人叫進宮,臣妾陪陛下好好玩一玩。”
梁少帝握住珍妃的手,眼中劃過一絲欣慰,“還是你體貼。”
珍妃笑了笑,“哪能啊,臣妾這是為天下蒼生考慮。”
雖然,實際上她內心感到一陣惡心,但是她還是不得不這么說。
若不是因為兒子的要求,珍妃才懶得理梁少帝——他愛干嘛干嘛去,總之不關她的事。
梁少帝贊道,“愛妃的提議倒是不錯……除了游戲以外,朕倒是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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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帝平日不大關心無關緊要的人,但是當他想要召楚洛寧入宮,卻發現楚洛寧入獄的時候的心情必然也不會太美妙。
“殺人?”梁少帝陰沉著一張臉,“殺誰?”
“聽說,是琉璃館里的一個司儀。”太監恭恭敬敬地說道。
“就一個司儀?沒有別人了?”梁少帝的語氣中充斥著吃驚。
太監道,“對,就一個司儀。”
他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讓大理寺卿將她放出來。總之,朕要見到她。不過一個司儀罷了,總關著人像什么樣?”
在梁少帝眼里,殺一個平民并不是什么大事,畢竟比殺人的權貴比比皆是——因此他甚至有些不理解楚洛寧為何要被關進去。
就算真的是楚洛寧殺的,一介平民死便死了,還那么較真地去抓楚洛寧干甚么?害得他找不到人,實在鬧心得很。
梁少帝完全忘了,楚洛寧也只是一個平民而已。
不過既然楚洛寧身上有利用價值,那么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并不算是一個平民。
梁少帝加重語氣,“就跟大理寺卿說……朕必須要見到她,并且朕不想聽到他的廢話,他只要爽快地放人就好了。而此人如何,朕自然會處置,不需要他的擔憂。”
太監道,“是。”
既然陛下親口要求放人,大理寺卿怕是不得不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