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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今日是有求于侯爺,自是應該坐于下首。”謝逾回答著,見江易鴻面色一陣發白,他輕蹙起眉頭,追問道,“侯爺可是不歡迎本座?”
不歡迎?笑話,就是真的不歡迎,江易鴻也不敢說出來啊!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江易鴻已然從之前那段回憶里醒過神來,此時再看謝逾,心里仍舊只有害怕的情緒。
“不知謝督主此番前來,是有什么事,下官一定竭盡所能,為謝督主分憂。”江易鴻又道,姿態顯得很卑微。
謝逾是為了何事,大家都門兒清的很。
否則那堆滿整個院子,掛著大紅綢布的喜慶擺設,又叫做什么事?
但出于對謝逾的恐懼,江易鴻還是這么問了一句。
“本座心儀貴府嫡女已久,想要求娶侯爺的愛女。”謝逾語調溫和的道,氣度在此刻顯得異常矜貴。
江易鴻本身想要拿起茶盞喝水,稍微壓壓驚,可聽到這句話,手上一抖,直接將茶水全潑在身上了。
“侯爺可是不愿?”謝逾看向著他,明明每個字都很溫和,卻偏偏叫人生出一陣寒意。
“下官,下官……”江易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接話。
誠然謝逾一手遮天,權勢很大,可他的身份到底是個太監。
在官場上,鄙視鏈也很明顯,像謝逾這樣的人他們表面敬他,不敢違背他的話,可背地里誰人不罵他,如果和謝逾結親,不意外他肯定也會成為那些同僚的笑柄。
另一方面,江易鴻愛好權勢,一心也想往上爬,東廠督主兼司禮監掌印未來的岳父,這個名頭說出去,誰還敢得罪他?
兩方拉鋸之下,這一時間江易鴻竟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的好。
謝逾也沒有立刻強逼著他做出抉擇,只是吐詞清晰的道,“侯爺的衣袍濕了,不若先去換身衣裳,本座可以在這里等一會。”
此刻江易鴻急需要去詢問許老夫人的意見,也顧不上是否會惹怒謝逾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壽安堂里,許老夫人氣的將杯子砸在了江易鴻的身上。
“你想答應是不是!你想著只要把皎兒送出去,你就能雞犬升天了。”許老夫人如何不清楚江易鴻的想法。
倘若他不心動,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大可立即回絕了謝逾,何必還要來問過她的意見。
“母親,兒子也不想啊!”江易鴻面上慚愧的道,“可那謝督主都將聘禮堆在了咱們家院子里,連同著外面還有好幾車……怕是早就下了決斷。這婚事,兒子……兒子拒不了了。”
如今可是人人都知道謝逾想要他的女兒,這是在逼他們下決定。
“皎兒雖不得你喜愛,但還有我護著。”許老夫人望向著面前的便宜兒子,那雙眸子沁出了一絲水光,“他若是想要強娶了我的寶貝孫女,叫他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吧!”
許老夫人放下狠話,江易鴻一時也很為難。
許老夫人若是死了,他還得丁憂,這剛到手新鮮滾燙的鴻臚寺卿位置,怕是也要拱手送出去了。往后他若是想要起復,怕也是很困難。
“母親……”
“侯爺,你叫他來同我說。”許老夫人捏緊著手,打斷了江易鴻的話,“他若是敢仗勢逼迫我永寧侯府,我便是一頭撞死,也不足惜。”
“父親,祖母。”江皎跨了進來,嬌嫩的臉蛋上幾乎沒有遲疑,直接朝著兩人道,“我愿意嫁給督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