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修士所看不上的人類,所有正道都一致庇護的人類,其實才是各道存在的基石啊!
……
天色將晚,在人形導航溫徒兒的帶領下,慕璃終于非常順利的——
——被帶偏了!!
“我當初就不該這么信任你!”慕璃捶胸頓足,十分無言的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恢弘建筑群,“真是離大譜!”
不遠處的一座府邸,占據了大半個街北,門口蹲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朱墨色大門。
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也正符合大門大戶的習慣,大門一般是重要場合迎接貴客時才洞開的,平時出行來人,都是用的角門。正門上有一匾,匾上上書“敕造安國府”,正是承了慕丞相的爵位封號:安國公。府外守著幾個小斯正閑聊。
“師父……”溫弦攔著慕璃不讓她走,“我知道是我擅作主張了,可是,弦兒不希望師父后悔。”
“……哎。”
溫弦一片赤誠之心,她不好責怪,便只從街角處遠遠的沉默的“看著”那間讓她又是熟悉又是陌生的府邸,心情復雜。
二人具是仙姿玉色,只,
任由原身那并不美好,甚至說非常痛苦的記憶漸漸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
心底忽然有一個聲音在掙扎,在問她:
那些欺辱原身的家伙,真的要這么算了嗎?
修士壽命悠長,這次若視而不見,以她對瑣事的忘性,等下一次想起來要解決,不知道得過幾百年呢,到時候,原身的心結,可就徹底解不開了啊……
心結?
慕璃捂著自己的胸口,胸腔的心臟正為自己的活著而有力的跳動,卻似有若無的分泌著某種與令人很不舒服的苦澀和壓抑的情緒,她的這具身體,在距離曾經的“家”如此之近的時候,還是不受控制的表露出了她最真實的抗拒和反感啊。
這個“家”帶給“她”的一切是不愿回憶的苦痛,是解不開的心結。
不管身軀曾經的主人是誰,至少從她穿來的那一刻起,原身的全部,包括她的軀體她的記憶她的現在她的過去,都是屬于并被現在的慕璃所繼承了的,哪存在什么太過分明的原身的她和穿來的她的割裂呢?
她和她早就密不可分。
她和她,也早就是同一個人。
根本不可能也做不到灑脫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
“走吧。”慕璃道。
“嗯?”
“咱們去安國府。”
“好。”溫弦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性格固執的慕璃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容易的,他不怕自己擅自帶師父來這里而被責怪,他只擔心慕璃會不會因此而落下遺憾。
安國府。
一世英名的慕宏彥此刻正神志不清的躺在東廂房內,早已經和他的妻子分居數年,被老太君派人輪流值守著,不讓容金蘭一脈進來,包括他們的女兒慕琉。
老太君沒有證據,婦道人家的老人家也沒有能力和力氣調查真相,只是憑著一絲直覺護著自己兒子,讓幾次垂危的慕丞相慕宏彥一直半死不活的吊到現在。
卻也撐不到更多時候了。
慕璃二人憑空出現在這慕宏彥修養的屋宇內時,便看出了這個枯瘦憔悴的老東西雖還有呼吸,卻活不了多久了。
而這個人,竟然就是原身的父親。
那個曾叱咤朝堂的鐵血丞相,萬花叢中過卻幾乎只為容金蘭一人沾身折腰的奇男子,大楚國曾經的風云人物,他英明一世,此刻卻一副半身不遂的樣子,瘦弱蒼老又一動不動得彷佛可以任人擺布,竟和天底下所有病危的老人一樣,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