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橋小心查探三人的傷勢，艾黎和荊繼紅氣若游絲，若有若無，眉頭皺在一起，像是夢見了鬼魅般驚駭的神色在他們蒼白的臉龐上翻涌著，好在還有呼吸，調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倒是葉仙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明明身上沒有遭受過重的創傷，精神靈識亦無任何異樣，整個人卻像死去一樣昏迷不醒。
姜橋把三人安放在一塊平滑的龍鱗水晶底下，他看著艾黎身上密密麻麻傷口，還有貫穿荊繼紅兩肩的血洞，他的瞳孔急劇的收縮，全身上下似乎布滿了細得難以察覺的縫隙，像是薄如紙片的刀鋒切割后留下的傷口，隱隱朝外浸血，說是浸血，但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仿佛有什么東西，想要從那些蛛網密集的細縫中擠出來。
他的臉上漸漸籠罩起來蒼白的哀傷，凄涼。還有不甘和怨恨。他對這一切，甚至對他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子，接住”
姜橋轉過身來，就看到赑屃扔來一枚藍色精致的藥瓶，他小心接住，臉上露出一抹柔柔的微笑，他打開瓶塞，倒出藥丸，然后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抬頭望向赑屃，一臉冷漠的慘白像是在質問赑屃，為何只有兩枚藥丸。
赑屃沒有解釋，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
姜橋沉思片刻，把兩枚藍色的丹藥一枚喂給艾黎，一枚喂給荊繼紅。
赑屃看到姜橋做完這些，立刻喊道“小子，過來”他抬手勾了一下。
姜橋大步流星走來，他早就想找赑屃問個明白，現在不正是討個說法的好時機嗎？等到姜橋走到近前，赑屃擺了擺手，姜橋應勢坐在赑屃身旁。
還未等到姜橋開口，赑屃搶先一步笑道“你那幾個朋友真有意思，那個女孩我見過”赑屃指著昏昏嗜睡的葉仙。
只是這一句話，姜橋到了唇齒之間的沙啞聲音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現在更想聽赑屃接下來的話。
赑屃眼里閃著一道記憶碎片的微光，他微微一笑“她是鯨旖的弟子，好像叫鯨落還是什么的，記不清了”赑屃輕輕敲著腦袋。
姜橋輕輕開合著，再也合不攏了。眼里仿佛被巨大的震驚完全填滿。他的三叉神經好像莫名其妙地被人抽了一下，痛得生疼。
赑屃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小子，你要記住，這世人有一種是叫不醒的”
姜橋凝神“裝睡的人？”
赑屃點頭，隨后笑道“其實我們也不能要求她再多一些，一邊是她的師尊，一邊是她的朋友，兩邊都很難選，她做出一個最艱難的選擇，兩邊都不選獨自一人承受，她現在應該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姜橋望向葉仙，他的臉上是一種把悲哀和釋然混合在了一起的平靜，他輕輕地笑了。
葉仙仿佛像是聽到赑屃的聲音一樣，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寒冷和哀傷，這些東西像是一種無法逃避的惡魔攫取、抓緊她，扼住她想要吶喊想要嘶吼的咽喉，她的眼眶濕漉漉的，像是有一泊翻滾不息的清泉從淚腺肆無忌憚地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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