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膳的時候予芙也沒再露面,楊劭原本想著等過了這一陣氣性,也許丫頭就能改了主意,卻沒想她倔脾氣上來了,似是鐵了心要去。
冷冷清清一桌好菜擺在檀木桌上,他等在桌邊著人去叫,沒過多久卻聽回稟說夫人說自己不餓,不來吃了。
他無法,自己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沒動幾筷子便扔下碗,臨了想了想,還是吩咐廚房做了幾樣點心送到房里去,以防夫人餓了。
吃過飯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幾份折子,橫看豎看哪句話都寫得叫人惱火。
好不容易熬到亥時了,楊劭匆匆便放下東西回房,才發現燈火居然都熄滅了,四下里靜悄悄一片。予芙居然沒等他便已自己早早睡下,摸黑進去一看,桌上放著的四碟點心也一點沒動。
他心里霎時打翻了油醋瓶,亂哄哄的酸楚攪成一片又沒地方好發泄,長嘆了口氣,只得又躡手躡腳出去到耳房叫人打水胡亂洗漱一番,才回來悄悄脫了衣服爬上床。
予芙似乎已經睡熟,呼吸均勻,眉頭微蹙,只穿著就寢的衣褲側著朝里,露出一段雪白的頸背。楊劭鮮少有這么早睡,這些時候更是常折騰到丫頭累極才肯罷休。如今他躺在床上,真真一絲睡意也沒有,只時不時便瞥向身旁。
一炷香時間過去,他愈發覺得氣悶,嘆了口將手枕在頭下,試圖專心考慮淮陰的軍務,然而很快便發現自己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側過身,他猶豫了一下便悄悄向里挪動了一些,又輕輕將手搭上予芙的肩頭。指尖所及,一片瑩潤光滑,楊劭立刻喉頭滾動,心猿意馬起來,帶著薄繭的手終是忍不住又朝里伸過去。
起先只要予芙動動或是嘟噥兩句,他便立即停手,等她再睡熟了,又繼續探索。到后來,心中的叫囂幾乎要破膛而出,楊劭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氣血翻涌,動作便漸漸控制不住的急躁起來。
予芙終是被這越發放肆的騷擾驚動,她睡眼惺忪,又在朦朦朧朧間,忽然意識到似是有人,嚇得立刻奮力一推彈坐起來。睜大眼睛一看,才發楊劭正狼狽窘迫地望向她,頓時明白了八九分,氣地大喊一聲:“楊劭!你干什么?!”
“我…我睡不著…”楊劭神色閃爍,尷尬地摸摸鼻子,正想著趁機說上兩句軟話,哄了心頭肉別再生氣,便聽予芙惱羞成怒道:“睡不著就出去,你再這樣,我明日都不理你了。”說完便復又躺下,裹著一團被子窩得更靠里了。
“好好好,不摸了,我老實躺下,別趕我走。”楊劭碰了一鼻子灰,又著實沒辦法,只得悻悻躺好繼續天人交戰,直磨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入睡。
第二天,予芙一反常態早早就出門練劍,他無奈自己收拾了,頂著眼下淡淡烏青去上朝。
明王沈延宗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寶座上,楊劭冷著臉坐在一旁掃視堂下眾人,只覺得人人都面目可憎。
跪拜完了,兵部武選清吏司便開始報送今年整編兵丁事宜,又呈上詳細兵冊。
堂下人說得眉飛色舞,他一面冷著臉翻本子一面聽,忽然聽到一處對不上,楊劭啪得一聲合上兵冊往地上一扔道:“誰寫的賬?”
武選清吏司員外郎叫做劉旭東,聽得此言嚇得一愣,忙跪下道:“冊子是會文館統一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