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名叫碧繡的丫鬟呵斥道：“良妃娘娘是您的嫡姐，您怎能跟娘娘這般說話！”
“你也說了，娘娘呢，是我的嫡姐——”杜襄兒懶懶地駁了回去，卻沒有絲毫退讓的動作，“姐妹之間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吧？更何況，你一個小丫鬟，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如果杜襄兒沒猜錯，原主大概拿了和鄭漪漪類似的劇本，嫡庶宅斗，宮廷相爭，最后撕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笑si，自己可是某某傳十級學者。宮斗的千層套路，還能玩不明白了？
“你算哪門子正經主子！”碧繡惱羞成怒，卻被良妃攔下：“三年不見，嘴皮子倒是厲害了不少。”
“過獎過獎。”
“可惜，再巧言令色，也越不過根本去。我勸你，謹言慎行，好自為之。”
話不投機半句多，向來高傲冷靜的良妃果斷從她另一側繞了過去。身后的碧繡冷哼一聲，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離開了。
盡管杜襄兒并不想用“狗仗人勢”四個字來欺負人，無奈某些人偏偏放著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去做搖尾巴的哈巴狗。
杜襄兒聳聳肩，看來今天是沒法從這兩人身上套出自己當初被打入冷宮的原因了。正準備打道回府，剛走到御花園的巖石后，她就聽對面傳來狗仗人勢二人組的聲音：
“杜襄兒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么？怎么反倒活得比以前更滋潤了？”
哦豁，杜襄兒get到了關鍵信息：“欺君之罪”。
“奴婢也不太清楚，幽磐所也有我們的人，聽說最近她性情大變，活計干得不怎么樣，卻帶領整個幽磐所的嬪妃們裝瘋賣傻，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哼，她這是以退為進。碧繡，讓我們的人抓緊時間，盡快把她結束掉，免得再讓家族蒙羞。”
“是，娘娘，奴婢即刻去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御花園這種公共場合大聲密謀，生怕別人聽不到她們的陰謀啊。”杜襄兒原本只想默默吐槽原主那個便宜姐姐主仆二人的降智操作在宮斗劇里壓根活不過三集，沒成想一時不察，真心話竟從嘴邊溜了出來。
“君子所見略同。”清朗醇厚的男聲自頭頂傳來，杜襄兒先是一愣，猛地抬頭向上望去。
來人身著荼白襕衫，腰間別著把短劍，劍穗還是櫻粉色的……五官生得清俊端正，卻風騷地擺了個單手叉腰，四十五度明媚憂傷的扶額姿勢，簡直是——
一顆毀天滅地的人間油物彈。
化身人間抽油煙機的杜襄兒清了清嗓子，理不直氣也壯地指責對方：
“咳咳，這位大哥，你不知道非禮勿聽么……”
“那還真是不巧了。”風騷男一撩頭發，沖著杜襄兒擠眉弄眼，“我不但非禮勿聽，而且非禮勿視了。”
“……那你還真是心理素質良好哦。”
“她們還沒走遠，小機靈鬼，你要不要上來看看？”風騷男拍了拍身旁的大石頭，慷慨地讓出最佳視角的觀眾席，眸中滿是戲謔。
“大可不必，您自己慢慢欣賞吧。”杜襄兒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只聽見背后風聲乍起，轉瞬之間，男子一個鷂子，翻身一躍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杜襄兒語塞，本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無賴了，沒想到臉皮這個東西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