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利。
“杜襄兒?”杜良兒指著不敢置信地驚叫道。
“今日又非年節,姐姐怎么有空來這幽磐所?”似是剛剛發現燕惠帝的身影,杜襄兒慌慌張張地跪下:“不知陛下遠來,襄兒有失遠迎。”
既然要裝傻白甜,做戲就要做全套。
“免禮。”燕惠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這內室怎這么亂,襄兒是在找什么東西么?”
“稟陛下,”杜襄兒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道:“襄兒在找您送的那塊玉佩,許是最近事忙,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找不到便罷了。”燕惠帝不自然地轉頭,吩咐道:“李倀,讓內務府尋些珍奇,明日送到幽磐所來。”
李倀稱是,心里卻在犯嘀咕,陛下讓內務府往冷宮里送賞賜,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吧?
將杜良兒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杜襄兒忍住笑意,狀似無辜道:“多謝陛下,只是今日陛下帶著姐姐一并前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杜襄兒,你,你是故意的!”杜良兒終于反應過來,合著杜襄兒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引她上鉤的?
“陛下,姐姐,此話怎講?”杜襄兒委屈誒扁扁嘴,一臉泫然欲泣,用手背摸了摸眼睛。
嘶——辣椒水即使藏在手心里,也是太刺激了!
“良妃。”燕惠帝面有慍色,一字一句道:“你身為宮妃,栽贓陷害,血口噴人。從無容人之量,又無德行可言。即日起,你便來這幽磐所,跟你妹妹學學規矩吧!”
“陛下!”杜良兒無力地癱倒在地,眼睜睜看著燕惠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起來吧,地上涼。”杜襄兒笑瞇瞇地向她伸出了手。“人都走遠了,就別在這扮柔弱了,姐——姐——”
在氣死人不償命這方面,杜襄兒著實算得上天賦異稟。
艴然不悅的燕惠帝壓著怒火,剛剛行至瓊玉池,只見對面娉娉裊裊鄭瀟瀟款款而來,道:“臣妾瞧著,陛下心情不佳,不如來青絲宮一敘?”
“罷了。”燕惠帝被冷宮這一出戲搞得不勝其煩,冷冷道:“擺駕青絲宮。”
肅王府內,傅顯避開高朋滿座的正堂,急匆匆地走到肅王面前。
“肅王殿下,在下人微言輕,卻有一樁急事告知。”傅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傅尚書有何事,不妨直說。”肅王原本看不上傅顯這個憑借母家與前妻上位的紈绔,只是他一臉正色,便引他去了書房。
“殿下,恕在下無禮。”傅顯壓低聲線,道:“您新納的妾室,其實是被換了人。”說罷,傅顯便將自己今日在姚家的所見所聞,簡明扼要地向肅王一一道來。
“這么說,”肅王的語調中有幾分怒氣,“房里的那位,是鄭漪漪的孿生姐姐鄭漣漣?”
“千真萬確,在下親眼所見,他們夫婦二人在新婚之夜,乘馬車離開姚家。”
“殿下,此事不可聲張。”白術道:“老臣少時曾在鄭府,對鄭府的兩位庶小姐還算有幾分了解,殿下若是懷疑,不如帶老臣去看看?”
“先生所言甚是。”肅王向來對白術言聽計從。三人略一商議,便向著新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肅王府的新房內,新娘規規矩矩地端坐在喜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