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有言,金陵和成都都是帶著仙氣的地方,只不過成都的仙是個逍遙隱逸之仙,而金陵的仙則帶著傲氣,是個統治人間的帝仙。
“又是雨天,下了一個月的雨,還沒下夠。”
金陵皇城,千重宮墻之內,一下起雨來就四處飄著霧蒙蒙的水汽,更有種帝仙之境的深邃感。
宮墻內盡是幾進的殿堂,轉幾個彎才能進到擺著屏風的里間,門口幾個內侍和宮女垂手侍立,屋內擺放著一對精美的狻猊紋香爐,淡淡的香味在空氣里氤氳盤旋。
書案前坐著的說話人是當朝皇太子,當朝皇帝齊鎮宇與先姝敏皇后沈善婉次子,名齊珹興是也。
他長著圓圓的臉龐,一雙彎眉杏眼,面相稚氣單純,全無帝子的威嚴之相。但是他本是極顯可愛,卻一直掛著一副與這容貌并不相符的嚴肅神情,雙眉緊鎖,咬著嘴唇,手里一封一封擺弄著書案上厚厚的一摞信函。
“殿下若是覺得潮濕,妾身命人把房中祛潮的香料拿進來,今日母后還賞了幾盒。”
屋中陪侍的是太子妃盧梓麗,御史臺盧氏之女。她長著楚楚可人的一雙桃花眼,著一襲嫣紅色仙裙,外罩密合色薄羅衫,艷麗卻不失大方。
“不必了。”齊珹興抬頭收了嚴肅的神情,看了看正往香爐里加香料的盧梓麗,“愛妃上午進宮去了?”
“是啊,今天是眾王妃進宮問安的日子,妾身代殿下給母后問安了。”盧梓麗回頭朝著齊珹興微微一笑。
齊珹興把信函理了理放在了一邊,示意盧梓麗到自己身邊來:“母后一切都好吧?楚王妃這次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母后一切都好。”盧梓麗坐在了齊珹興身邊,“沒人為難妾身,殿下不用掛念。”
“反正,有人為難你,你也什么都不和我說。上次若不是我看到,便由著楚王妃欺負你了。”齊珹興攬過盧梓麗。
“母后與上官貴妃不睦,殿下與楚王也不睦,楚王妃怎么可能待妾身友善。”盧梓麗靠在了齊珹興身上,“如今上官家立功得勢,咱們還是要少生是非。”
“委屈愛妃了。”齊珹興嘆了口氣,“孤也不知道這樣少生是非的日子要過到什么時候。”
“殿下一切以大局為重,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妾身和殿下一樣,都不會放在心上的。”盧梓麗輕聲說。
齊珹興還想說什么,但是沒有說,只是握住了盧梓麗的手。
“殿下,蔣令將軍回來了。”門口的內侍傳報。
“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盧梓麗朝齊珹興點了點頭,站起身,退出了屋子。
“進來。”齊珹興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門外喊。
“卑職參見殿下。”蔣令身著黑衣,進門時遣走了門口的內侍和宮女,關上了房門。
“先說上官意辰吧。”齊珹興似乎盼了很久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