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屬下已經將此地地圖補充完畢了。”墻上掛著一副九張圖拼接的詳細地圖,賀西霖把最后一張用釘子釘了上去。
兵營內看不見一點點多余的東西,連雜草似乎都是小心翼翼生長著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營帳內,何文鼎正坐當中,面前桌子上還是一張地圖,眾人圍坐在桌子一圈。
“行了,來吧,都說說,這幾天探到了什么。”何文鼎抬起了盯著地圖的眼睛,環視了眾人一圈。
“稟門主,平章王率眾約有兩萬余人,駐扎在原汴州節度使軍營,安排我們駐扎的這個地方在汴州城正東側,平章王他們在汴州城西側和南側。汴州北面挨著黃河,近期因為上游桃汛漲水厲害,附近幾條路都走不了,恐怕得過一段日子才能渡河去燕州。”賀西霖扼要地回答。
“就是因為近期渡河不便,燕州那邊消息送過來就會多耽誤一些時日了。”秦以嵐說道。
“你們誰有沒有發現上官意辰那邊的異常?”何文鼎又問。
“沒什么異常,我記得上次他到燕州平亂就是先帶一部分人先走,隨后直接從荊楚他老家那邊凋,分批前行,可以減少輜重的壓力,這次也是一樣。”賀西霖回道。
“今日下午,上官意辰那邊送來了一張請柬,說是今晚請門主和大少俠二少俠前去飲宴,為忠慈門接風。”顧新說道。
“上官意辰的軍營里面咱們沒有內應,不過從外圍來看還算正常,不像是最近會有什么動作的樣子。”林鶴之回道。
“也許可以從今晚的接風宴中探出些什么。”何文鼎想了想,說道,“我總是覺得,他這個時候突然要求聯兵去燕州有蹊蹺。”
“門主發現了什么呢?”賀西霖趕緊問道。
“按理說這個季節,正是黃河上游桃汛的時候,黃河每逢汛期都極其不穩定,若是泛濫,本來從汴州向北這可以原本正常渡黃河的路便會被封死。這個時候從汴州往燕州走,勢必會耽誤軍期。他為什么會要求這個時候從這條路到燕州去呢?”何文鼎說。
“可是北虜不會管咱們汛期不汛期的呀,而且門主忘了嗎?咱們在燕州那些年,他們反倒愿意挑這種黃河容易泛濫的季節,通過黃河天險截住北上救急的朝廷軍,好給自己爭取時間。”賀西霖想了想,說道。
“時間上倒是說得過去,但是上官意辰已經接管了燕州防線,以他收到情報的速度和頻率,他收到燕州告急的軍報的時候,怎么可能收不到黃河桃汛泛濫的消息呢?他明知道走這條路會耽誤軍期,為什么還非要走這條路呢?”何文鼎想著,像是問自己也在問眾人。
“門主,咱們情報也很及時啊,但是咱們來之前也不知道黃河泛濫的情況啊,這上官意辰又不是河神爺,他怎么會知道黃河這幾天會泛濫呢?”林鶴之答道,“再說,拖延時間對于上官意辰來說有什么好處呢?平亂是皇帝的旨意,咱們只是輔助,要真是誤了軍期,皇帝要問罪也是拿他問罪,對咱們造不成什么傷害啊。”
“但愿一切是我想多了吧。”何文鼎搖了搖頭,“我說句實在話,在我剛剛打算給朝廷遞奏表的時候,北虜南侵的戰報和朝廷的旨意就相繼下來了,我比你們還覺得這次有貓膩,但是此一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可能是我們查出當年燕州防線真相的最后的機會了。”
“對,將計就計陪他們玩,最后露出狐貍尾巴的一定是他們。”林鶴之咬了咬牙說道,“門主,今晚的宴飲您別去了,我和大哥去就好,探探那邊的虛實。”
“鶴之,你……”賀西霖猶豫了一下,看向林鶴之。
“既然是他點名要讓鶴之去,就說明宮里宴飲那次沒有鶴之他已經生疑了。”何文鼎接過了話,“也好吧,我和新兒在營里守著,讓老五帶點人跟你們過去,他營里的人數也不多,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
“放心吧門主,我們哥倆還能怕這個。我倒正想會會這位堂堂平章王殿下上官意辰,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要賣什么藥。”林鶴之咬了咬牙,斜著嘴角冷笑了一下。
“事情沒查清楚,二哥,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啊。”顧新看了林鶴之一眼,趕緊說。
“七妹妹放心,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林鶴之收了冷笑的神情,轉過頭向著顧新微微一笑,顧新看了林鶴之一眼,又看了看何文鼎,趕緊把頭轉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