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裝病的把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肯放你們出來,不過就是因為他知道,我知道了這一切也無可奈何,無論是進是退,贏的都會是他。”何文鼎喘了好一會粗氣,才說道。
“門主,未必就是上官意辰贏。”一邊的吳海臣說道,“現在大哥搭上了太子這條線,太子是絕對不希望自己被上官氏鏟掉的,如果我們能和太子聯手,搶在上官意辰前面把這一切揭開,皇帝怎么可能會允許一個陷害太子、妄圖謀朝篡位的逆黨存在!”
“上官氏手上血跡斑斑,兩代人拿了無數無辜的將士和百姓為他們家族鋪路,我們忠慈門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人以后入主江山的。”歐陽見洵狠狠地說道,“門主,我們這次必須要賭一把,為了慘死在燕州防線上的眾位兄長和幾萬將士,為了燕州邊地受苦受難的百姓,為了咱們忠慈門,為了天下百姓。咱們贏不了也得贏。”
“吳興!”許久沒有開口的賀西霖也大吼了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門主,朝廷若是現在已經和上官意辰聯了手,吳興離金陵那么近,只怕……只怕住在吳興忠慈府里的玉珠和阿平已經危險了!門主,能不能派屬下回一趟吳興,屬下……”賀西霖的嘴已經顫抖了起來。
“那就這么辦。你帶一部分人現在就走,趕緊回吳興,接上老六和你家玉珠還有阿平,必要的時候尋求太子的幫忙,你不是有太子的證物嗎?剩下的人跟我南撤,我現在立刻給巴蜀老四那邊送飛鴿急報,讓他帶一部分蜀軍出來接應咱們,算算時間咱們大概能會合在荊楚附近。”何文鼎站起身,聲音恢復了冷靜。
“上官意辰這里呢?他故意駐扎在西邊和南邊,咱們要是想過去,勢必有一場惡戰,他的軍力可比咱們多一倍。”林鶴之想了想,“這樣,讓秦大哥帶您和三哥還有七妹妹先走,我和老五留下來斷后,不戀戰,突圍了就趕緊撤。”
“好。”歐陽見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行。”顧新堅決地搖了搖頭,“我留下來跟你一起。”
“七妹妹,三哥武功不好,門主不能只有秦大哥一個人護衛。”林鶴之朝顧新緊張地說。
“我一般的還是可以應付的。”吳海臣開了口,“七妹既然放心不下二哥,那就……”
“老三!”林鶴之朝吳海臣喊了一聲。
“我必須要留下來,有我在,你就不敢不惜身了。”顧新直視著林鶴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吧。”何文鼎看了顧新一眼,點了點頭,朝眾人行了一禮,“若是蒼天見憐,保佑我們能一個人不少地回巴蜀吃酒。”
眾人也趕緊向門主行禮,顧不得互相道一聲珍重便趕緊都出了營帳分頭備戰去了,沒人去稍微想一下情勢有多兇險,想一下這一別對自己來說可能是一場永別,也許是情況緊急來不及去想,也許是逼上絕境無路可退來不及去想,也許,是因為誰也不敢去想。
何文鼎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就像從前在燕州的戎馬歲月里,每次看著何信幾個急匆匆出營帳跨戰馬,一騎卷土而去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