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珹興看著冷靜的盧梓麗,那雙桃花眼里透著宰輔一般的縝密和沉穩,他臉上不由得有了愧色,又抬手使勁擦了擦眼睛。
“麗兒的膽識謀略絲毫不輸官宰,今日是我胡鬧,我不及麗兒。”齊珹興嘆了口氣,由衷地說道。
“殿下倒也不用這樣說。說到底,我沒有經歷殿下經歷過的事,自然做得到冷靜,若我是殿下,說不定此時會比殿下還要失控呢。”盧梓麗朝齊珹興笑了笑,“現在,我可以和殿下商量對策了嗎?”
“對策?”齊珹興抬頭看了盧梓麗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鬧成這樣,還能有什么對策呀?”
“我在等殿下回來的時候,你的侍衛又送來了一份情報。”盧梓麗把手伸到袖子里,拿出了那卷紙條遞給了齊珹興,“是死士送來的,賀少俠的求救信,看來何門主那邊暫時脫險了,給賀少俠的情報也傳過去了。”
“賀少俠應該快到吳興了吧?”齊珹興接過那卷密語紙條,發現盧梓麗已經幫自己譯好了,“上官意辰如今也差不多回京了,我怕的是他人沒回京,消息先回京了,陛下提前往吳興那邊下了死命令,賀少俠還沒有趕到,吳興那邊可就危險了。”
“殿下不是說陛下早就把吳興忠慈府給圍了嗎?咱們也早就有準備了呀,那邊既有死士,又有霍少俠的兵力,就算是下了死命令,逃過一劫也是差不多的。”盧梓麗看著齊珹興的眼睛,“我覺得歐陽少俠的事,我可以去走一趟。搶在明天御前侍衛到東宮之前,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麗兒想怎么做?”齊珹興忙問道。
“賀少俠不是說了嗎,歐陽少俠之前曾見過華城郡主,我可以從她那里打開缺口。”盧梓麗分析道,“上官意辰一路上嚴防死守讓咱們的死士絲毫沒機會下手,如此謹慎,押歐陽少俠回來的時候,他一定不會把歐陽少俠放在大理寺獄,肯定是放在他府上的私監中,上官謹之前辦你大哥的案子的時候不也是全在府上密審的嗎?”
“可是,上官意姮……她行嗎?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怎么可能為咱們所用啊?”齊珹興猶豫了一下說道,“上官意辰如此謹慎,怎么能將這么重要的事情讓她知道呢?”
“她那邊我一直在鋪墊,這是咱們能了解上官意辰的最后的辦法了,殿下想想,你哪一次往上官意辰身邊塞細作成功了?咱們不就得另想法子嗎?”盧梓麗說著便站起身,“來不及了,再拖一會天亮了更不好辦事情了,就按我說的做吧。”
“麗兒若是想好了怎么做,那我都聽麗兒的。”齊珹興看著盧梓麗堅定的目光,嘆了口氣說道,“辛苦麗兒了,其實根本不該讓你摻乎到這些事情中,沒想到還要讓你為了我入險境,這其實……”
“珹郎不用說了,咱們倆早就是你榮我榮,你損我損,這些事咱們若是不共同面對,那還叫什么夫妻呢?”盧梓麗朝齊珹興眨了眨眼睛,“別忘了,我們盧家做了幾代的御史大夫,我早就說過,我和那些悶在后院里的婦人不是一路人。”
“我信你。”齊珹興看著盧梓麗,點了點頭,“需要我做什么嗎?”
“你需要趕緊把朝服換下來,再找侍女來處理一下臉上的傷,等我的好消息吧!”盧梓麗說完一笑,轉身閃進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