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我可能沒看見吧!”王鷹撓撓頭。
“你好好照顧你嫂子,到時候,哥……到時候給你多添點壓箱底的錢。”
“哦!”王芳干巴巴的應付道。
王鷹想起來坐在堂屋的大伯兩口子,暗自下定決心,不管是怎么想辦法,都要借到錢,妮兒既然能醒,就證明有得救,他絕對不會放棄的。
他們夫妻是表兄妹,從小青梅竹馬,妮兒性情柔順,為自己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他不能沒有她。
“爹?”出了房門,他就看見他爹王滿倉正往屋里走。
“嗯!”王滿倉黝黑的臉龐看不出表情,王滿倉應了一聲,看到堂屋的王滿囤。
“大哥!”
“回來了?”
“嗯。”
“坐吧!”
“嗯。”
兄弟倆常年不在一起,又加上這些事情給鬧的,相互之間有了陌生感。
“老大你說吧,咋回事?老三支支吾吾的也沒說清楚,妮兒出了啥事了?”王滿倉點了一口煙,問道。
“爹~”,王鷹是未語淚先流。
“娘?”,他看向崔氏一眼,他也不清楚什么情況,這幾天快收玉米了不是嘛,他正在地頭跟人聊天呢,大女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找到他,說她娘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崔氏這會已經平靜下來,她心里也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見她表情沉痛:“芳丫頭不是回來了嗎?我正和她說著話呢,就聽見后院撲通一聲,也沒在意。”
“這不打算做飯了,就去讓丫頭拔根蔥去,丫頭就看見妮兒倒在雞窩旁邊。”
“妮兒勤快,準是去喂雞了!”崔氏用帕子捂著眼睛,哀哀的哭了起來。
“唉……”
“大夫怎么說的?”王滿倉繼續問道。
花兒這會好像有些明白了,他奶奶和姑姑都撒謊了,她握緊拳頭,她一會一定要告訴她爹。
“大夫說要是人醒了,吃著藥養著,孩子太大了,不能落胎,不然母子都有危險!”
“爹,妮兒下午醒了都,爹,你救救妮兒吧。”
“放心,讓你娘拿錢,多錢都掏,妮兒是為咱老王家開支散葉的,是大功臣,爹心里有數。”王滿倉點著頭,毫不猶豫的說道。
“噯!”王鷹一下子就有了底氣,隨即他又反應過來。
“娘?”他怒火中燒,“咱家這些年就攢了這么點錢?”
“娘,你……”他滿臉憔悴,也是身心疲憊,他不明白,妮兒不是他娘的親侄女嘛,平日里也沒什么仇怨呀。
“為什么呀,娘?”
崔氏唇焦口燥,坐立不安,她開始耍無賴:“咋的,這一大家子不吃不喝,不生病,哪天不是醒了,就張嘴花錢的!”
“那錢是我一個人花了,我是個敗家娘們,我不會持家,我是個罪人!”
她說著說著,便作勢跪了下來,對著王鷹磕頭:“我就是個罪人,大老爺要怪就怪我吧!”
王鷹簡直要瘋了。
“噗嗤~”
柳氏真的忍不住,她站了起來,俯視著崔氏,崔氏真的老了呢。
“我說弟妹,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還是這一套!也就是孩子們愿意慣著你了!”
“呸~有你啥事?”崔氏直勾勾的盯著柳氏,這個賤人怎么還在這里。
“哼,大嫂,要是沒事,就走吧!”
“行呀!”柳氏很痛快的答應道,這一耽誤,都快天黑了。
“不行!”王鷹也慌了,“大伯,我也不多借,就二十兩,明日的藥錢。大伯!”
他說著說著,又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滿囤看著他這個樣子,其實心里早就對他刮目相看,別的不說,單單敬重妻子這一點,他就能幫,應該幫,是個爺們該做的事。
“你跟我去拿吧!”
夫妻兩看都不看地上的崔氏,就攜手離開。
等王鷹回來,大女兒把他拉到一邊,悄悄地對他說了中午的經過。
他若有所思:“你說看見你娘……你娘聽墻角?”
對于妻子的舉動,他能說什么。
“你四嬸送你姑姑回來的?”
“出事的時候,你四嬸還在不在?”
花兒絞盡腦汁回憶道:“我記得我去地里喊爹的時候,四嬸的馬車還在門口停著呢!”
“對了,爹,我聽我娘說,我四嬸是回來要錢的,她去聽聽。”小花兒狠狠的點點頭。
“要錢?”
王鷹想到錢匣子那零零碎碎的銅板,心里冷哼一聲,真是他的好娘,好弟弟。
說不準妻子就是被誰推到的,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只是這事情可不能就這么認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