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
柳氏跟阮湘在青丫的炕上閑聊著。
吃完早飯,雪也就停了。
“啪啪啪~”全家的大門被拍的哐哐作響。
“誰呀?”這么冷的天,王滿囤有些不舍得的穿著新鞋子不情愿的打開大門。
“大伯,嘿嘿~”來的這個人是王滿囤出了五服,血緣還算靠近的王廣彬的大兒子。
“咋了,養民?”王滿囤問道。
“我爹說今個殺豬,想問問大伯有空沒?”他撓著頭,笑著問道。
“這天?嗆風喝冷的,殺豬?你爹咋想一出是一出?”
“不是,正因為今個下雪,還不算太冷,我爹說過幾日在冷了,豬也養不上膘,干脆都殺了,賣不了就弄些雪存著,慢慢賣!”
“而且今個下雪,我們幾兄弟都閑的在家里!也找找事做!”
“哈哈……你爹還是那么會精打細算!你先回去,我換件衣服就來!”人家熱情相邀,王滿囤也不作推辭,當下應道。
因為他家里人口少,是非少,家境殷實,他這個人講道理、明是非,所以大多數的人都相信他,樂得請他做各種見證,或者同他打交道。
王滿囤因此也是這十里八鄉有名的體面人!前半輩子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這一次回了李家廟跟著阮湘娘三個住一起后,仿佛就像是從來沒有的事。
王滿囤回到房間,翻出阮湘給他從縣里買的羊皮大氅,套在身上。
又回頭跟谷雨說道:“你去和奶奶說一聲,我去養民家看殺豬去了,再問問東東她娘,要不要我回來帶點肉?”
谷雨哎了一聲,麻溜的從炕上下來,就往后院跑。
不一會兒,跟著他回來的還有柳氏。
柳氏一看他身上穿著的,就笑了:“我還說著,給你把這衣服找出來呢,你動作挺快呀!”
王滿囤大大咧咧的轉了一圈:“那是,這就是好鞍配好馬!”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柳氏嗔怪道。
“你回來帶上一個后腿,再帶上幾斤五花肉!大骨頭也來點。”
柳氏說著遞過來一個盆子:“那豬血你也接回來一些,阿湘說她回來做個豬血旺,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你看著等會弄!”
“行,知道了,那我走了啊!”王滿囤接過盆子,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奶奶,我還沒看過殺豬呢,我能去不?”東東有些蠢蠢欲動!
“那有啥可看的,血淋淋的,看了看害怕了,你可不許去!”柳氏一臉嚴肅的警告著。
“你要是偷摸去了,我不舍得罰你,就讓谷雨餓上兩天!”
“當然你想去也行,問問谷雨愿不愿不吃飯?”
谷雨眼巴巴的瞅著東東,委屈的叫道:“少爺?”
“我不去!”東東郁悶的回答道。
柳氏心里滿意的哼了一聲:“你倆在這里玩,我去后院跟你娘套被褥去,要是有人來了,叫我一聲!”
“知道了,奶奶!”小谷雨清脆的應了一聲。
等王滿囤到了地方,他發現別人隱晦的瞅著自己身上的羊皮大氅,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主人翁王廣彬笑著走過來,羨慕的說道:“大哥,你這羊皮褂子看著可得勁了!”
王滿囤嗯了一聲,以作回答。
“這還是東東他娘惦記我這把老骨頭,特意從縣里的成衣鋪子買的。”他說著說著,心底的自豪就情不自禁的從臉上露出來。
“我這呀,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紀,還是年輕的時候沒注意,鞋子刮風下雨的,渾身筋骨就不得勁!”
“誰說不是呢!我也這樣!”王廣彬贊同道。
“哥,你這花了多少錢?這看的我都有些眼熱!”王廣彬詢問道。
“就這一件衣裳,花了六吊錢,掌柜的說是從北邊來的綿羊皮子!咱也不懂,就是你看我這手!”
王滿囤把兩個手伸展開來,給他看著。
兩只手看起來十分靈活,不像他,手掌干巴,手指僵硬伸不開。
他再一聽花了這么多錢,更加羨慕王滿囤:“東東她娘可真孝順!”
“嗯,我聽東東娘說了,自己帶著三張皮子、一大塊布,人家收個二兩的手工費。”
“啊,這樣啊!”王廣彬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哈哈,那可巧了,我女婿年前正好送了我三張羊皮,想必是他也打聽過了,改名我就上城里去,這天冷的,我骨頭縫都疼!”
“就是說嘛!咱們現在年紀大了,就得保養好自己的身子,千萬別圖便宜,弄壞了身子,就是說句不好聽的,真要生病了,光吃藥的錢都夠平日里咱們霍霍了!”
王廣彬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有些新奇,卻也是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