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邁出兩步就被一只纖細的手拉住衣袖,扭頭發現是低著頭的陳樂寧,“樂寧怎么了?”范錦佑不解的問道,“姐姐應該是覺得太晚了,先生現在回去不太方便,您看要不就在隔壁客房委屈一晚吧。”陳樂安忙接道。
一旁的陳樂寧也點點頭,范錦佑若有所思想了想,又看了看她那委屈的小眼神說了句:“也好,那就麻煩帶下路了。”
“姐姐你帶下路吧,我看不到不是很方便。”陳樂安推搡著她說道,她點點頭,便拉著范錦佑往客房走去。
陳樂寧推門看了看整潔的客房,心想好險管家勤快,每天都會收拾客房,不然現在收拾還真有些來不及了。
“先生,你今晚就在這里委身一晚吧,蠟燭在那,你要是有夜燈的習慣你就不用吹滅它,樂寧就先告退了,晚安。”陳樂寧用手語比道。
“那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范錦佑湊近她問道。
“樂寧,,沒有什么想說的。”她被突如其來的吐息嚇得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踉蹌了一下,接而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扶住,“好,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別像現在一樣冒冒失失的了。”范錦佑敲了敲她的腦袋,語氣充滿無奈。
陳樂寧連忙點頭,飛快的離開了現場,她摸了摸腰間,感覺還殘有一絲他的溫度。
“姐姐,是你嗎?”陳樂安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用拐杖探索著想走到門口,陳樂寧擔心她摔倒,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上寫到:“怎么還不回去?”
“我想跟姐姐睡一晚。”陳樂安在她手上回應道。說實話她心里是害怕的,父親離開了,母親不管她了,剛剛還吃了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的蠱蟲,一下子變得孤獨一人,說不害怕是假的。
“好。”陳樂寧扶著她到了床邊,把她的拐杖放好,又幫她把外衣和鞋襪褪去,讓她睡在里面的位置,吹了蠟燭自己才上了床,陳樂安向姐姐的位置靠了靠,像一個小團子一樣縮在了她的懷里,陳樂寧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入睡,這一刻,她才明白以前母親常常對她說的長姐如母。
久違得溫暖讓她們一下子入了睡,星空漸漸落幕,不一會兒,東方天際泛起一片魚肚白,天邊漸漸的亮了起來,好似誰在靛藍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白色,曙光如鮮花綻放,如清波四散。
陳樂安感受到了暖洋洋的光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好亮啊。”
不對,怎么會亮,她猛地坐起,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睜眼再看,木質的梳妝臺,寬敞的廂房,鏤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還有她的姐姐,那個跟她一模一樣臉龐的人還在酣睡,這些陌生而又最熟悉的東西,如今,她全部都看見了。
“啪嗒,啪嗒”陳樂安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在了她的手背上,但是又開心的笑著,這或許就是喜極而泣吧,十幾年都在黑暗里生活的她,終于見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