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商量著出去再歷練,沒被提及的周郁林無聲站在一旁。
他連多看她兩眼都沒勇氣,更別說開口讓她帶上他一起。
就如同當年,他雖然已經渾渾噩噩快要死掉,卻是可以開口叫住她的,只是開不了口。
她一步步走向穿著道服的仙人們,縱然也和他一樣穿著襤褸,卻神態自若腳步不停,好像她生來就該是和那些人一樣,就該穿著干凈的道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茍且偷生的他。
他明明沒有被毒啞,卻說不出話來,像是被存放久了的粘糖黏住了嗓子,張開嘴也發不出聲音來。
更何況他當時連她叫什么也不知道,還是在陸鶴禁問她名字的時候,聽到她說出“卿云”兩個字的。
托她開口說了這兩個字的福,他一步步爬到清劍宗的時候,才能向別人打聽起她的事情來。
或許在很多修仙者眼里,救人與被救只是一場因果關系,但于他而言,于一個受盡磋磨,自認為就要這樣渾渾噩噩命歸于西的塵世蜉蝣而言,那是支持他爬起來再茍延殘喘幾年的支柱。
縱然她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
“卿云師姐。”
他開口叫住了卿云,仿佛吞咽著當年那塊黏在喉嚨上的變質粘糖,許久才在她的注視下,說出下一句話。
“可不可以,帶上我?”
同是清劍宗弟子,自己又是師姐,對方還救了她,于情于理都要答應這個請求。
所以出山洞的時候,她允許周郁林跟在了身后。
蘇半夏一直很殷勤地跟著,抱著誦陽劍,偷摸看一眼后面跟著的周郁林,再看一眼卿云。
遇上這么個主動出擊的,想要以身相許的男人,一心只想著修煉的單純師姐真的能抵擋得住嗎?
大師兄,你再閉個幾年關出來,師姐孩子都能有了!
卿云不知道身后兩個人各自在想什么,從山洞出來后,她邊走邊仔細觀察周圍環境。
秘境算是一方小世界,但和真實的環境又有所不同,這兒能同時擁有雪原和荒山,有不生一草的沙地,也有灌木叢生的密林,甚至還有被火燒得焦黑的土地,以及從這焦土中蜿蜒而過的河流。
河流的發源地是那片雪原。
這秘境很大,她至今還沒看見過其他同門,也不知道之前周郁林是走了多遠才找到她們。
“我要往雪原走,”她停下,回頭看著蘇半夏和周郁林,說:“你們可以不同我一道。”
她沒有特別想找的寶物,也沒打算去搶其他弟子得到的東西。她才領悟到了萬轉靈經的新的一層境界,修為壁壘有所松動,此時忍不住想找個好地方再試試把新知識和若潮劍法融合,試試能不能一舉找到新的練劍方式。
說不定還能再進階一層。
她是很認真地在說,可是蘇半夏立馬就搖頭了:“小師姐,我說了要跟著你的,我也沒什么特別的事要做。”
她才來呢,連什么寶物對自己有好處都不太了解,還是別去和同門弟子自相殘殺了。
至于周郁林,他直接就說:“雪原上有特別的靈植,我也恰好要去。而且我是丹修,醫修也做得,帶上我更好。”
這是要開始毛遂自薦,突出自己的用處來競聘上崗了?